这一天季斯向孔子 求计:阳虎已经赶跑了,但山不狃占据了费邑怎么能制服他?孔子说:欲制人,先明礼。古代做臣子的家不养兵,大夫没有百雉(古代计算城墙面积的单位,长三丈 宽三丈为一雉)之城,所以邑宰没有能力做乱。你可以规定他的城高,拆除超高部分,明确他留用甲兵数量,解散超出部分,他没那个能力就没那个愿望,也就上下 相安了。季斯把这个主意转告了孟孙氏和叔孙氏。孟孙无忌也赞成这么做。
少正卯知道了这件事,就想暗中破坏这件事。派叔孙辄去给山不狃送信,山不狃知道了消息就想在费邑反叛,但知道鲁国人敬重孔子,就想借助孔子的智慧为己所用。派人给孔子送了厚礼并写了一封信,内容是:
“鲁自三桓擅政,君弱臣强,人心积愤。不狃虽为邑宰,实慕公义。愿以费归公为公臣,辅公以锄强暴,俾鲁国复见周公之旧,夫子倘见许,愿移驾过费,面决其事。不腆路犒,伏惟不鄙。”
意思很清楚,我反对三桓没私心,是出于公义,如果您愿意,请过来帮助我,顺便给你带了点路费,别嫌少。
孔子接信想借这机会去说服山不狃,就去对定公说:山不狃如果反叛,会劳师动众,不如我一个人去说服他回心改过?定公说:现在国家正是事杂事乱的时候,离 不开你,你去了国事怎么办?就没同意他去。孔子没能成行,就派人送还了山不狃使者带来的礼物和路费。山不狃得知孔子不来,就约孟氏的成邑宰公敛阳和叔氏的 邑宰公若藐,想同时起兵谋反,但敛阳和若藐没有同意。
费邑的问题还没解决,邑又出事了。
鲁国的(hòu) 邑(春秋时鲁大夫叔孙氏的封邑,在今山东省东平县东南)马正叫侯犯,有勇力,善射箭,人都有些怕他。人一有本事就有野心,侯犯就总想占个地自己说了算。 他派个养马的乘便把宰(受采邑主人委托管理采邑事务的官)给杀了,自己封自己做了宰。明知道主人叔孙州仇会来讨伐,就预做准备,组织城中百姓登城守 备。
叔孙州仇得到反叛的报告,就去向孟孙无忌求援,孟孙无忌答应助叔孙氏一臂之力,帮他平叛。孟孙氏,叔孙氏两家联兵去讨伐侯犯,包围了城。侯犯全力守城,攻城一方伤亡很大,城也没攻下来。孟孙无忌给叔孙州仇出主意,向齐国求援。
当时叔孙氏的家臣驷赤在城中,假装支持侯犯反叛取得了侯犯的信任,驷赤给侯犯出主意说:叔孙氏已经派使者去齐国搬救兵去了,如果齐、鲁合兵那我们是无 论如何抵御不了的。我们不如以地降齐,齐国虽然表面上亲近鲁国,但内心还是想降服鲁国,得了邑就可以胁迫鲁国,所以齐国一定希望得到邑,而且会用其 他的地方加倍赏你以彰显你的功劳,这样我们就可以转危为安,这是目前我们自救的最好办法。
侯犯采纳了这个意见,马上派使者赴齐,请求把邑献给齐国。
齐景公和晏婴商量这件事,问晏婴:叔孙氏求援救,侯犯又献来降,我该怎么办呢?
晏婴出主意说:我们刚和鲁国讲和,怎么可以接受他的叛臣呢?不如帮助叔孙氏。
景公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邑是叔孙氏的私人采邑,和鲁侯没有关系。况且这是叔孙氏主仆之间狗咬狗。这事对鲁国是坏事,但对齐国却是好事。我可以让司 马穰苴率兵驻扎在鲁国边界,静观其变。如果侯犯能抵挡住叔孙氏,我们就分兵守,迎接侯犯来齐国。如果叔孙氏胜了侯犯,我们就假称去帮助叔孙氏攻城,到 了城再相机行事。这样我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晏婴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驷赤看赴齐的使者派出去了,就又对侯犯进言说:齐国刚和鲁国会盟修好,他帮鲁还是帮,一定会犹豫不决,应该把守城的甲兵集中在城门,万一有什么不测,既可以自卫,又可以突围去齐国避难。
侯犯是个勇夫,争强斗狠内行,玩心机还真就不是驷赤的对手,真把精兵都集中在了城门。这样城上的守备兵力就空虚了。驷赤看时机成熟了,写了一封信射到城 外。围城的家兵拾到了,交给了叔孙州仇。打开书信一看,信中告诉叔孙州仇,不久城中就会发生变乱,不用为攻城的事着急。叔孙州仇通报了孟孙无忌,两家严加 防守,等待机变。
几天以后,侯犯派往齐国的使者回来报告:齐侯已经许诺,愿意用其他城邑做补偿换取邑。驷赤假装祝贺侯犯外交努力成 功,出了门就放风说:侯犯要把邑百姓迁到齐国去,使者回来说齐国大军就要到了。一时之间,人声鼎沸,骂声一片。一些人想证实消息的真伪就到驷赤那里继续 探问,驷赤又说:我听说了这事,齐国和鲁国刚刚修好,不方便直接攻占鲁国的土地,就利用这机会想得到邑,这样做让人迁到齐地,就成了虚设,齐国得了 人口,就是得了最大的实惠,所以这事属实的可能性大。大家一听说要背井离乡,谁能高兴,一时之间谣言四起,到处怨气连天。
夜里,驷赤 探得侯犯饮酒正在兴头上,就派了几十个心腹绕城大喊:齐军已经到了城外,市民人等快快收拾行李,三天以内动身移民。喊完又安排人哭,搞的人心慌乱。大家就 聚在街头,民愤由议论变成咒骂,由咒骂变成愤怒,再有驷赤的心腹一引导,人群就流向了侯犯的私府,越聚越多,把侯家围了起来。老弱的就哭泣,青壮的就想闹 事。忽然有人发现侯家门内藏有好多兵器甲胄,正好派上用场。大家一哄而上,穿上甲胄拿起兵器就攻打侯门,连守城的军兵都反了。
驷赤继 续把阴人的把戏进行到底,对侯犯说:现在军心民心已变,您赶快逃命要紧。我舍命也要把你送出城去。说完走出大门对围攻的兵众说:你们让开一条路,让侯宰邑 出城,他离了邑,齐军也就不会来了。众人放开了一条路,驷赤在前面开路,侯犯在后面压阵,中间是百余口家人,夹杂着十几乘拉着家财的车辆,驷赤一直把侯 犯送出东门,又转身去迎叔孙州仇入城,安抚百姓。
孟孙无忌想去追杀侯犯,驷赤还算讲信用,劝孟孙无忌说:我已经答应放侯犯出逃了,别让我担了不讲信义之名,叔孙州仇和孟孙无忌也就没再追,侯犯得以逃脱。叔孙州仇把城的城墙削低了三尺,用驷赤为宰,邑算是安定了下来。以上内容由整理发布(www.)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部分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