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将革命进行到底

我们这个世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动点儿脑筋。哪怕你胜券在握铁证如山,也得万分谨慎。一个没留神,大意一扳手,就是全盘皆输。
  栗姬就做了这样的事情。
  如果,她不把金王孙安排在一个没有一滴滴儿保护的客栈里,她就不会出现打不出屁来的尴尬。
  问题的关键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所以,2000多年后我们N多的先生就畅所欲言地总结出了:细节决定成败。
  栗姐姐就是前车之鉴。
  她的所作所为,倒还提醒了王,不动点儿脑筋,自己是怎么死的,恐怕都不晓得。王妹妹应该算是比较会动脑筋的那类同学。她把自己的安全线放在两个人的身上。一个,显然就是。不管怎么说,她的魅力,的的确确让汉景帝着迷。
  另一个,就是刘嫖,因为她俩有共同的利益。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利益为先。
  刘嫖当然就利用了窦太后对自己的宠爱,游走于汉景帝窦太后之间。目的,当然就是抓住机会恶俗栗姐姐,也顺带赞美王妹妹。
  我们在林心如饰演窦太后的那部电视剧《美人心计》里,其实就可以明白,窦太后是一个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老太婆。以她在皇宫里混了几十年永不倒桩的能耐,她其实已经看出,栗姬不善良,但是,也不狠毒,就是一个争强好胜心胸狭隘的女人。
  事事出头,回回挨打。
  而王妹妹是看着善良,内心装的什么,却无人知晓。
  无人知晓的后果,更让人可怕。
  对的,实实在在,这两个女人,她老人家都不看好。
  特别对王妹妹,她得悠着点儿。
  其实,她老人家还真没有看错,王妹妹的权谋心计,并不在窦太后本人之下。那一天,在朝廷中负责掌管宫廷礼仪的大行(官职)从皇帝的办公地点出来,正好就碰上了王妹妹。
  碰上皇帝的女人,大行当然就恭敬行礼。
   王妹妹热情有加,也顺带请教宫廷礼仪的相关法度法令知识。这是大行的本质工作,又谋皇帝女人的垂询,他老人家当然受宠若惊,竭尽所能演绎相关知识。王妹 妹自然就顺着他的话,一边请教,也是一边提问:按大行的说法,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这关乎国体,因为皇宫是人民的楷模。有此楷模,百姓才 可以,百姓安居乐业,则天下太平。是这样吗?
  大行回答:当然啊,我们的皇上也一直追随先皇的治国理念,无为而治,休养生息。目的就是要劳苦大众安居乐业啊。
  其实,话说到这里,也就是一些个学术问题。但是,当继续说话的时候,王妹妹就耍了一滴滴儿的小心计,她就“曰”了:话是这么说啊,但如今刘荣已经贵为太子,作为太子的母亲栗姐姐却仅仅还是一个嫔妃,这在百姓的眼里心中,是不是不大合符礼仪啊?
  呵呵,这句话也是学术问题。
  只不过,它太过敏感。
  这位大行,多半就属于有点缺失心眼儿的那类同志,他老人家也许只想到了,如果由他提请册立栗姬为皇后,那么,当下一任董事长刘荣掌权的时候,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功臣。
  而且,这也是他老人家分内的工作,为大汉皇朝计,他也肩负着责无旁贷的义务,向最高领导提请册立皇后。
  他恰恰忘记了,后宫之间的斗争,就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
  弄不好,这是要出人命滴。
  他老人家,还真就义不容辞地出手了。
  上奏,请求册立栗姬为后。
  栗姬得到消息,当然欣喜若狂。
  不好意思,她高兴得太早了。
  因为大行同志并没有摸清汉景帝的心思。
  这一回,马屁就拍到马腿杆儿上了。
  汉景帝雷霆震怒。
  这岂不是后宫和权臣的勾结?
  古代的时候,为了防止后宫、包括皇子与大臣的勾结,都有一些非常严格的规定。不然,那一系列以堆计算的皇子皇孙,为了那把万人景仰的皇帝椅子,都可能与一些个大臣结盟,暗流涌动。这对皇朝的政权,难免就会起到不可估量的颠覆性作用。
  大行的请求,让汉景帝产生了这样的怀疑。
  古代那个时候,皇帝产生了怀疑,他是不需要什么证据的。一句话,大行处死。
  大行的脑袋,就飞呱了。
  第二句话,栗姬打入冷宫。
  栗姬就到永巷“搭铺”睡觉去了(注:永巷是皇宫内的监狱,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冷宫)。
  第三句话,废太子刘荣为临江王。
  刘荣当然就远离京城,跋山涉水,灰溜溜地到江陵上班去了。
  呵呵,同志们明白了吗?皇帝的女人,看起来荣耀风光,其实不过是坐在火山堆上,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火山烤焦。
  这一局,王妹妹完胜。
  但是,她并没有满足,因为刘荣还活着,栗姬也没有死。
  也就是说,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这个世界,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机会就存在。
  以王妹妹的权谋心计,她不会给他们翻盘的机会。
  她得——将革命进行到底。
  那一天,一位相士就到了江陵。
   在我的作品里,我一直都告诫我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相士,无论他说得如何的天花乱坠,无论他怎样地信誓旦旦口沫子横飞,基本上无一 例外地,通通都是骗子。目的,就是让你将你衣兜内藏着的人民币,自动掏出来。本世纪初,我曾经就在游览乐山大佛期间,碰上过这么一位。据说,他竟然是为蒋 介石说了那句著名偈语的大师的关门弟子。那个时候,这位“关门”的弟子,正在乐山大佛旁边的一间小庙里,亲自坐“诊”。
  那句著名的偈语就是:胜不离川,败不离湾。
  按历史的走向看,蒋同志就没有把这偈语当了一回事,在抗战胜利之后,他离川了——他得迅速摘取那颗成熟的桃子。其结局,自然被干了一个四脚朝天,直接就败走。
  从此之后,他老人家打死也不敢离开台湾,直至终老永远睡觉。
  因为,他不敢再冒一次风险。
  再冒风险,说不准连台湾都丢掉,那岂不是要在大海中养神?
  这偈语,太过厉害。
  日月如梭,斗转星移,大师的弟子,也就长成了大师。这后起的大师,特立独行,长得就热情洋溢。一见我,他老人家开口就表扬:啊,这位先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大富大贵之象,不出三个月,你就是千万富翁。
  美得我的那个心啊,真的就是糯兹兹滴。
  糯兹兹:重庆话,惬意的意思。古老的巴地,有一种食物叫“阴米”,工艺比较复杂,但是却滋阴补肾养颜,熬制好后如同糯米粥一般,粘稠爽口,嫩滑而舒爽,让人感觉非常的惬意。糯兹兹,就如同吃到这样的阴米粥一样。
  当然,要想美梦成真,我还得与菩萨喜结善缘。
  听说有千万富翁可干,我居然就把自己姓什么给忘记了。衣兜裤兜翻了一个遍,凑了整整300人民币,心甘情愿地扔进了他那个善缘的箱子里。
  扔得酣畅淋漓,手都不抖一下。
  回到家里,还在自我陶醉,三月后,就干千万富翁。
  悠哉游哉,就希望三月的时间,快快溜走。
   我们的这个世界,愿望永远都是美好的,就是离现实太远。三个月之后,我不仅千万富翁没有干成,倒因为原国有公司内部的人事争斗——虽苦苦挣扎,我依然无 力回天,终于变成了光荣的失业者。到今天为止,10年过去了,我都还在为了生计奔波,熬心捞肺苦爬格子。在这个过程中,千万富翁我倒是的的确确想象过N多 的次数,但实实在在就真没有见到,“千万”何物?
  使得我那个还在读中学的儿子,一逮住机会就批评我:老爸,你真的“黑”笨!在我的同学堆里,我是最穷的一个。我同学的老爸,开的都是悍马;可我们家,就一辆自行车——还是姑爹送的。
  我晕哟。
  我成天忙忙碌碌,含辛茹苦,在我儿子的心目中,就落得如此印象?
  幸好,我没有给他讲,相士为他老爸相面的事情。
  唉,为人老爸,也得留滴滴儿的脸面嘛。
  后来,我在缙云山的一道观里,再次遇到一相士,他居然再次表扬我:这位先生天庭饱满……
  我打断他:天庭饱满没什么用,与“千万”无缘。
  当他得知我仅仅300人民币居然想要喜结善缘,就很显不屑,竟然夸张地惊讶:300块?你这先生也太过抠门!区区300,菩萨懒得伸手。
  结善缘,当然多多益善。
  钱钱太少,连菩萨都懒得伸手,又何来千万?
  卷入一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漩涡争斗,倒还差不多。
  我算是明白了,今天这世界,连菩萨都向钱看。
  这一次,我不晕,我打心眼儿里明白,我的人民币来之不易——穷怕矣。我还是留下善缘,为我的儿子增加一些个实用的东东吧,免得他小心眼儿老批评我:实在太穷!
  不过,这个来到江陵的相士,肯定就不是为了忽悠劳苦大众兜兜里的那么几个小钱,他来,是为了完成一项伟大的使命。
  这使命,就是要——将革命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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