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得了彭城之后,日夜美女相伴,将士也从疆场勇士堕落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侈将。一日汉军被项羽偷袭,萧县失守,刘邦慌乱而逃,逃亡的第三天,其妻吕雉与老父及随从审食其都被项羽掳入楚营,一双儿女失散。楚军将大公翁媳等三人送到项羽的帐中,项羽当即哈哈大笑道:“老天开眼了,我可以报仇了,小娘子还可以消受消受。”这时项伯出现,告诫项羽:“不可鲁莽,否则刘邦更怀仇恨,得不偿失。”但项羽觉得是报仇的机会,心有不甘。项伯说:“大丈夫何愁无女人,几个后宫佳丽,难道比大王的江山霸业更重要。”项羽听了之后依了叔父,吕雉被后宫嫔妃迎去。项羽在后宫见到了吕雉,只见刘夫人貌容端庄,眉宇举止中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虽被浮却全然没有丝毫的怯意,也没有泼妇那样的仇视之志,哀怨与愁眉举止看上去更为娇人,项羽看得出神失态,便也关切起来,相互对话之后,项羽不仅认识到这位女人不仅具有秀丽的容貌,而且敏捷善辩,具有雄才韬略。不禁起了几分敬意,几分怜香惜玉之情。项羽召项伯安顿好吕雉及刘邦父亲,并嘱咐给吕雉优厚待遇。
日出日落,时光轮转,吕雉在楚营一呆就是半年时间,项羽对她们不闻不问不虐待,一日三餐尽是可口饭菜,一天吕雉传话想见项羽,吕雉被带到项羽的帐下,吕雉对项羽说想见儿女,并劝说刘邦化干戈为玉帛,平息战乱共享太平。
“思儿想女仅仅如止吗?”项道。
“那……那还有何种解释?”吕雉脸颊飞红。
“思儿想女,人之常情,不过夫人正值风月年华,如此空房之寂,难道不是另一个原因吗?”项羽试探地说道。
“大王戏言了。犯妇自与刘邦结发后不久,他就南征北战常年不在家,一月半载也难以团圆一次,空房的寂寞我早已习以为常了。”
“不对吧,据说那位与你同来的家佣审……食其随时可以填补刘邦的空缺嘛。”
“大王莫要开这种玩笑了。”吕雉羞愧难当,低头喃喃地说道。
“哈哈哈,开个玩笑,何必见外。项某也是人,这儿女情长人之天性,我深感理解。这样吧,我让狱卒把你们的房间封闭一下,今晚你等着,我会安排审食其去你房间陪伴,好解夫人长夜之闷。”
“这个……”吕雉心里一阵窃喜,但她又拿不准项羽的话是真是假,于是她抬头看了一下项羽,见项羽那色迷迷的眼睛直盯着自己,一下子便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天底下不会有这样的好事。
吕雉自从第一次见了项羽之后,就感到他对自己有一种爱怜之心,也许碍于他的身份才没有……既然如止,他便根本不可能在狱中安排审食其与她共度长夜,再者说,即便那样安排了,那也是一个阴险的计谋。对于吕雉来说,那无疑等于自毁身份,自掘坟墓。日后把这事传到刘邦耳朵里,那还有她的活头?想到这里,吕雉猛然浑身一阵颤栗,心想:“好险啊,我差点上了项羽借刀杀人之计。”
项羽见吕雉一直低头沉思,便问道:“夫人意下如何?对项某这种安排可否满意?”
“回大王,如果大王决意要杀犯妇,那我什么都不说了。不过大王没必要这样强人所难,我与家佣审食其乃主仆之身份,素来清白,大王让犯妇做那种丧伦常泯天理的事,还不如趁早杀了犯妇。实实地难以从命啊!”
“哈哈哈……”项羽又是一阵大笑后接着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嘛。”
吕雉不失时机的投去一个嗔怪的飞眼,项羽见了,又是一阵大笑,笑毕,问道:“请问夫人,我与刘邦,在你看来谁优谁劣?”
“这个……”吕雉欲言又止。
“哎,有话就真说,项某是个直性子,看不惯那些弯弯绕绕的。”
“既然大王问到此,那我就真说吧,我夫刘邦有勇有谋,一表人才,可谓内外皆优者。而大王……”
“我怎么样?”项羽低声逼视着吕雉问道。
“大王当然也有勇有谋,一副虎相,虽不及我夫外表秀美端庄,却气度刚直,一派阳刚男子气度。总之,我夫与大王都属于大丈夫,可称为美男子也。”
“好,好,说得太好了。”项羽兴奋地说道。
“犯妇所说,既然大王也认为有理,那么有一点我就不明白,当今天下英雄应该当属大王与我夫刘邦,可为什么就不能合二为一谋取天下成就霸业,而非要互相残杀呢?”
吕雉逼问项羽道。
项羽用手捋捋那钢刷似的长髯,说道:“这是个很难说清的问题,不过今天你我二人就不要讨论这样的问题了。项某今日高兴,要为刘夫人设宴敬酒,以示项某对夫人的敬意。”
“犯妇实在不敢当。”
“哎,什么敢不敢的,就这样定了,你先回房收拾一下,等酒宴准备就绪我亲自去请。”
“这个……”
“来人!”几个武士循声闪了进来。
项羽说“先送夫人回房。”
“是!”
吕雉没再说什么,只是嗔怒地瞪了项羽一眼,便跟着武士回去了。
酒宴摆好后,项羽果真亲自去接吕雉。
吕雉是个极聪明的人,她明知项羽今日酒宴的目的,但还是要去的。因为一来她认为要想保住性命,非得走这条路不可,所以她提出要见项羽的目的就在这里。二来既然项羽也愿意,那么这档子事就不会轻易传到汉营,因为项羽也需顾及脸面。如此既能对自己有利又不致传到刘邦耳朵里的事,她当然乐意了。
吕雉稍事打扮了一下,更显得美丽大方,她低头跟着项羽来到了酒宴上。酒宴就设在项羽的军帐里,所不同的是,在帐后边摆了一排屏风,屏风后面新添了一张床。
说是酒宴,其实就只有项羽和吕雉两人。两个人互敬几巡,便犹如一对久别的情人,项羽欣喜地抱起吕雉转向了屏风后面的床上……
自那次以后,吕雉每隔一天便被项羽召去军帐“问话”,如此又是过了半年多。
一次,吕雉与项羽进行完床第之欢后,便斜躺在床上闲聊,吕雉用手抚摸着项羽那胸前的长毛问道:“请问大王,我与虞姬美人,谁好?”
项羽拍拍吕雉那圆润光滑的大腿,随口说:“都好。”
“不嘛,我是说谁最好?”吕雉固执而娇态万种地说道。
“非要我列出个谁最好来?”项羽低头问道。
吕雉用含情而富有挑战性的眼睛盯着项羽,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二人嘛,都很好。不过,各有各的长处,也就是她没有的你有,你没有的她有。”
“滑头,我要听具体的。”吕雉伸出食指在项羽额头上戳了一下说道。
“具体说来……你没有虞姬艳丽娇媚,虞姬却没有夫人的清淡高雅,这么说吧,虞姬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而夫人你就像那怒放的兰花,淡雅中透着郁郁香脂。”
“那么,大王是喜爱艳丽娇媚的牡丹呢,还是更喜爱清淡无华的兰花呢?”
“自然我是都喜爱了。”
“如果让大王选其一呢?”
“嗯……没有人能强迫我选其一,再者说二者本无法选出其一,只能兼而取之。”
这回项羽回答得相当干脆。
听了项羽的话,吕雉没有再继续往下问,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吕雉心里在揣度,项羽对虞姬真是一往情深,就是在这种情形下,他也丝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慕。由此她想到了刘邦,她不知刘邦对她怎样看,也同项羽一样,把她视为清淡高雅的兰花,那么,姣佩呢?姣佩在刘邦眼中又是什么呢?还有那个陪她三四年,日夜不离的审食其,他又是怎样的呢?刘邦、项羽在她眼中都有了位置,而从未给审食其定个什么位置,难道仅仅是为了解闷而已?
“夫人,夫人。”正在吕雉胡思乱想的时候,项羽又凑过来紧紧搂住她。一阵亲吻之后,项羽把吕雉抱起来,横放在腿上,说:“我项某戎马半生,得了虞姬,我认为已心满意足,不枉为男人一场。但自遇上夫人你,使我又认识到天底还有对我能勾魂慑魄的女子。于是我多次设想,要是我同时拥有‘牡丹花’和‘兰花’那我这一生才叫没有白活呢。夫人你看呢?”
“是啊,好倒是好,只是……”
“只是什么?”项羽急切地问。
“只是时过境迁,兰花已有了主儿,大王还是收了此念的好。”
“不,只要夫人愿意,自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看着项羽那股认真的样子,吕雉心下一惊。她深知,项羽是个粗人,说到办到,况且自己是他的阶下囚,要是把他惹急了,他干脆来个强行迎娶,她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到那时,可就说啥都没有用了。
吕雉稍一思索,坐起身来,用被子围住身子,说:“大王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怎么讲?”项羽问。
“要是那样,你把我那公公怎样处置,对汉营,对刘邦、对天下人又怎样解释?”吕雉装作很认真的说。
“哎!我当是啥要紧事呢。老头子嘛,我高兴,留他吃了喜酒之后送回汉营去,噢,还有那个审……,什么什么审食其,也一同放回去。”
“你呀,这就是你的糊涂之所在。”吕雉叹一口气,接着说:“大王戎马半生,四处征战,图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图个把美人佳丽?”
“这自然不是了,大丈夫以成霸业为重啊。至于美人佳丽嘛,那就像身上衣,马上鞍,喜爱拿来便是,岂能与成就霸业相提并论?”
“这就对了。可是,如果大王将犯妇留作妻妾,那至少有三点不利。”
“哪三点不利?”项羽瞪起了眼睛,不服气地问道。
吕雉不慌不忙地说:“这一,会给天下人之口实,说大王不仁不义,不利于大王成就霸业,这二呢,会给敌对的对方增加战心,夺妻之恨,加上成就霸业的雄心,二者交织在一起,刘邦会不顾一切地与大王死拼,并且大王是行不义在先,刘邦是讨不义在后,天下百姓自然心向刘而背向大王,那自然是很不利的了。”
项羽听得津津有味,问道:“那么,三呢?”
“这三嘛,是退回一步之假设。假设大王治军有方,征战有功,终于打下了江山,成就了霸业,可任何成就霸业者,都是以百姓为基础。大王试想,您今天的不义之举已遭百姓厌恶,即便是大王强行成了霸业,那百姓也难以俯首听您的,最终还是……”
“嗯,有些道理。”项羽低下了头思考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还有另外一法。”
“何法?”吕雉好不容易说服了项羽,正在一边暗喜,突然听到他这一说,不禁心里又是一阵紧张。
“我索性把老头子和那个审什么人一起杀掉,给汉营传去话,就说连你也一并杀了,看他刘邦如何?”
“那样更为不利,如我前面所说,这夺妻之恨,又加了个杀父之仇。”
“那……哎,我把老头子放了,也放出风声,就说你在我大营之中逃跑了,这样一来,我既不用担不义之名,又可与夫人同枕共眠,岂不天下妙事?”
“这也不行。”
“哎,夫人不愿意就真说不愿意,不要绕弯子逗我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怎样才行?”项羽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大王听我说来。请大王想想,大王营地军事林立,戒备森严,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之人都能在大王的营牢里逃走,这一来没人相信,二来就是有人相信了,也让人贻笑大方,笑话大王治军无能,竟连个犯妇都看管一住。”
“唉,这事体在你眼中怎么都是如此之难?惹恼了我,我就……”项羽圆眼瞪着,那钢刷似的胡子也翘起来了。
吕雉微微一个苦笑,往项羽身边挪了挪道:“大王莫要生气,就凭大王这股英雄,要紧的是成就霸业,干一番大事业,岂能为一妇人坏了一世英名?说心里话,我对大王也是倾慕有加,爱之至深,我何尝不想一生陪伴大王身边?但那样使大王落个不仁不义之骂名,世人自然会把一切罪过归在我的头上,确实是我不敢从命啊。大王爱我,我也相信是真的,你我已享受了人间最美好的美事,还有啥不够的呢?如果大王绝然不允,犯妇我就咬舌自尽,以死来保全大王的霸业。”
“别,别,千万别这样,我依你不就成了吗?”项羽着急地说。
“这才是英雄本色。”吕雉破涕为笑道。
当下,吕雉又是一阵风情之做作,逗得项羽兴起,正在云雨之兴头上,吕雉停下动作,要项羽发个重誓,尽快放他们回汉营,还要他保证,不论战事如何,都不能以此为借口,杀了她和公公和审食其,项羽自然一一照办,并答应过个一年半载一定送他们回去。
此后,吕雉名为囚徒,实则成了项羽的座上宾,只是这件事项羽做得非常隐秘,除了有限的几名军士外,连项伯这些楚营里的大奖们都不知道。这一是因为项羽怕事情败露,既坏了自己的名声,也伤了虞姬的心。二是吕雉再三叮嘱项羽要秘而又秘,否则,她就立即自尽。
一转眼,吕雉在楚营里已度过了三载时光。
三年来,她集凌辱和快乐于一身,共折磨和享乐于一体,整日里,生活在极度的兴奋和极度的痛苦的矛盾之中。不过,她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机敏,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