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僖公十三年:秦于是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之曰“泛舟之役”。
首先,我们要说的这场浩浩荡荡的“泛舟之役”它并不是一场战争,而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一次友好互助。乍一听可能会感到很奇怪,一般战役才被称之为“役”,为何没有打仗也会被称之为“役”呢?这就要从故事的开头说起了。
周武王打败商纣王,并在建立西周政权后分封天下,不仅是同姓的宗族,有功的大臣也都纷纷获得封地。晋国是周武王的第三个儿子唐叔虞的封地,最初称为“虞”,后来改称为“晋”。在漫长的春秋时代,诸侯称霸,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晋国却是称霸时间最久的诸侯国,可见其实力之强大。自建国以来,晋国发生了一系列重大事件,其中曲沃分支取代主干宗族是一次大事件。曲沃武公杀掉了晋侯缗,吞并晋国,成为了大统一的晋国国君。武公死后,晋献公诡诸继位。因为献公宠爱骊姬而祸乱朝纲,使得晋国太子申生自杀,公子重耳、夷吾逃亡国外。晋国刚结束了几十年的内乱,就又开始了另一场内乱。
献公死后,公子夷吾在内有里克支持,外有秦穆公帮扶的情况下,不仅回到了晋国,还成功镇压了晋公子叛乱。夷吾继位成为国君,是为晋惠公。泛舟之役就发生在晋惠公时代,也是秦国秦穆公时代。
晋惠公夷吾当初因骊姬之乱而逃亡于秦国的邻国梁国,献公去世,里克欲派人到梁国来请夷吾回国继位。夷吾害怕有诈,于是许诺秦穆公,将河西地区送给他,以换取秦穆公的帮助。可是回国平定了叛乱,当上了国君以后,晋惠公夷吾却没有交出当初许诺给秦穆公的土地。公元前650年,晋惠公在位的第一年,晋惠公派邳郑出使秦国。邳郑为道歉而来,他说:“当初晋惠公是因为将河西之地献给秦穆公,才得到秦穆公的帮助,回国继承了君位。但是晋国的大臣们都反对晋惠公,说晋惠公逃亡在外,是没有权力决定晋国的土地的!晋惠公觉得无法完成承诺感到抱歉,就派我来请罪来了。”秦穆公并没有过于追究晋惠公违背诺言的事情,秦晋两国的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
公元前647年,晋国发生了饥荒,晋惠公派人到秦国去购买粮食。秦穆公问他的臣子百里奚,百里奚说:“天灾是不可预测的,每个国家都有可能发生,帮助受灾的国家是大国应尽的义务,应该答应。”可是邳郑的儿子邳豹却进谏秦穆公趁机攻打晋国。秦穆公最终采纳了百里奚的建议,还派了大量的船只运输粮食。于是,装载了万斛粮食的船队,由秦都雍城出发,沿着渭水,自西向东五百里水路而去。之后则换成陆路车运,等横渡黄河以后,改为山西汾河漕运北上,最后直达晋都绛城。传说,这次运粮的船队的白帆从秦都雍到晋都绛,沿途八百里首尾相连,络绎不绝,所以史称“泛舟之役”。
第二年,晋国大丰收,可秦国却面临着饥荒,颗粒无收,于是秦穆公又向晋国买粮食。和秦穆公当时面临的抉择一样,晋国国内有两种不同的声音,一方是支持帮助秦国的,一方是不支持帮助秦国,还要趁机攻打秦国的。从晋惠公违背割让土地的诺言,我们就可以预料到后事的发展。没错,晋惠公这种不知感恩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呢,他可是连拥立他的功臣里克都能逼死的人啊,自私得厉害,秦国落难,他乐得看好戏。秦穆公得知了晋惠公不肯卖粮以后,大怒,集结军队进攻晋国。这一次,秦人真的是被欺负得惨了,大家士气很高,都想狠狠地教训晋国,最终秦军战胜了晋军,还活捉了晋惠公。我只想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