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也就是十七世纪上半叶,人类的战争方式正在冷热兵器衔接过渡的重要阶段,欧洲骑士的铠甲轻易的被火枪的铅弹洞穿,领主和国王们厚厚的城堡再也无法抵档市民军队的大炮,中世纪结束了。与此同时,那些骑射为本,到处屠杀破坏的野蛮游牧民族也逐渐失去了和富裕文明对抗的能力。滚回草原继续放羊。
在这种历史大变革中只有中国是个例外,我们的明朝遗憾地没能顶住游牧民族最后一波进攻,华夏大地被满清荼毒了数百年,被世界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要说明军的失败,先来看看同时期的另一场重要战争,欧洲1618---1848年的“宗教战争”,当时整个欧洲分成天主教和新教两大集团混战了三十年,战后各国纷纷对战法和军队进行改革,火枪手的数量首次超过了长矛兵,采用了先集中使用炮兵进行火力准备,继而用骑兵突击,最后由步兵扩大战果击败敌军的三段式战法,成为滑膛枪时代的标准战法。后来拿破仑又把它发挥的炉火纯青(此战法的生命力一直延续到十九世纪末,直到机关枪的大量使用才逐渐改变)。从这场战争之後,掌握这种战法的军队就发生了质变,面对这样的军队,骑射蛮族们的“十万铁骑”、“铁骑席卷”再怎么威风也是冷兵器时代的余辉了,他们的末日已经到来。
这种战法不是某个军事天才的独家创造,而是火器发展的必然,也就是说只要火器达到了那种水平,仗必然会这么打。反之的话还是冷兵器战争,面对游牧民族还是没有优势。明军虽然火器众多,也一直积极的研制、购买、提高火器技术,但是还没有发生质变,依旧是一支冷兵器军队。
要达到上面说的这种水平
第一,火炮能够发射“开花炮弹”,即爆炸弹,这使火炮从一种攻城器械变成野战武器,能大量杀伤有生目标。
这一条明朝很早就具备了,嘉靖年间制造的虎蹲炮,《明会典?工部》记载,嘉靖四年制造的“毒火飞搏”,炮筒用熟铁制成,装火药十多两,炮弹由生铁熔铸,弹内装“砒硫毒药五两”,点火后“将飞搏打于二百步(约330米)外,暴碎伤人”。这是中国古代以火炮发射爆炸弹的最早记载。不过单单这一条实在是太淡薄,不足以转化成胜势,更何况当时西方使用的带引信的“葡萄弹”,明代未见详细记载。可笑的是,愚昧的满清竟然对这种技术一无所知,就好象从来没用过,后来满人虽然用炮,但发射的炮弹都是实心铁疙瘩,或是不用炮弹,炮筒里塞满石子、铁屑、一点火喷出去。。曾国藩曾说清军打不过洋人,原因之一就是没有“开花大炮”。19世纪70年代,左宗棠出师西征,在陕西凤翔发现明末的“开花炮弹”,不禁感慨道:“利器之入中国三百余年矣,使当时有人留心于此,何至岛族纵横海上,数十年挟此傲我?”满清在武器装备指导思想上的保守,使清军在鸦片战争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满清在洋务运动之前,二百多年间火器技术甚至比明朝末期还要退步。与明朝政府积极改进火器相比,可见这群垃圾的愚昧。
第二,火炮要具备相当的机动性,机动性不好就不利于大量集中,明朝的火炮无论是虎蹲炮、佛朗机铳还是后来的红夷大炮机动性都不好,虎蹲炮虽然不大可发射前居然要用大铁钉钉在地上,红夷大炮本来是葡萄牙人的舰炮,重达上千斤,太笨重只适用于守城。反观西方,大炮的口径适当,用马匹牵引,能够短时间迅速集中形成炮兵阵地,明军也有马拉炮车,可是车上的火炮威力太小。
第三,火炮要具备相当的火控能力,具体就是铳规、铳尺和矩度等仪器的使用以及装弹填药技巧的掌握。
这一条明朝和西方的差距是最大的,也是所有差距中最致命的!说的夸张一点,这可是当时的超级军事机密,明军也是千方百计的寻求,可惜被西方控制的很严。西方的传教士们对明朝传授火炮技术时都是关键的地方留一手。没办法,自然科学的造诣当时不如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