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晚清社会,旧秩序到了将要崩溃的边缘,而社会前进的方向却茫无头绪。国内,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国外,列强虎视眈眈,可谓内忧外患,百弊丛生。
但这种大气候丝毫不影响曾国藩
的修学之路。清代的科举考试继承了明朝的考试制度,到光绪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明令废止科举制度,在这二百多年中,没有太大的变化。曾国藩从识字读书到开始踏上仕途,耗尽了二十三年的时光,才真正吃上了官饭,实现了曾家祖辈几代人的梦想。
童年的曾国藩性格比较沉静,从生下来一直到三、四岁都很少啼哭,这一点和其他小孩有明显的不同。他从小就被全家人捧为掌上明珠,和外面流浪的孩子或出身在贫苦农家的孩子相比,简直就是掉在了蜜罐里,幸福死了。
不过,人总是要慢慢长大,童年的美好生活也会一点点地成为美好的回忆,好像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和现在的孩子一样,出门上学需要有个大名。曾国藩五岁的时候就开始认字读书,取学名叫子城,字伯涵。"城"是"成"的谐音,家人渴望他早日成龙,功成名就。
曾星冈为了几个孙辈能有出息,考取功名,特意花高价从长沙聘请了私塾老手陈雁门做启蒙老师,陈雁门是一名六十二岁的老秀才,手底下出息过两个举人门生。他是名震三湘育人有方的私塾高手。
曾国藩七岁时,父亲曾麟书因为参加童子试屡试屡败,便设立私塾,取名字叫"利见斋",这个名字其实极为俗气,由此可见为什么屡试屡败,真是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不过,私塾中授徒十多人,勉强还能混得过去,不至于关门倒闭。
曾麟书知道自己天分不高,有生之年取得功名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于是便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可他自己就是死读书、读死书,所以在授课方面也没有什么高招,只好让儿子也是下足功夫读书习字,从早到晚不停地督促、指导,就连吃饭、走路、睡觉都嘟嘟囔囔,爷俩儿相互提示,背诵诗书,倒显得其乐融融。
可六、七岁的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每天在父亲的监督下学习,童心未泯的曾国藩被过早地剥夺了童年的欢乐。就这样,曾国藩跟着父亲一共学了整整八年。
乡村的私塾生活宁静而又平淡,就好像一杯白开水一样。但曾国藩对于读书做学问,却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并且对烦人的八股文章,也表现出足够的耐心。这一点让曾麟书尤为欢喜,知子莫若父,从儿子身上,他已经看到那个梦想离他越来越近。
其实学习的过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种耐心比拼的过程,谁咬牙坚持到最后,谁就可能获得成功。
虽然乡野中的这种平静隐逸的生活就像冬眠一样,让人都快失去了知觉,但人是好面子的动物,尤其是生活在养尊处优环境中的曾国藩,虽然还比较年幼,却极其重视自己的面子,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挑战或蔑视他所谓的面子。从小他就很有心计,谁要是和他过不去或得罪了他,他就会深记在心,找机会狠狠地报复一下。
九岁那年,曾国藩跟随父亲到桂花塘一位姓欧阳的人家中就读。一天,他与主人家的小孩发生口角,小孩子间吵吵闹闹,在所难免,可主人却宠惯自己的孩子,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曾国藩痛骂了一番。
无奈,为了保住饭碗,当时在这家私塾教书的曾麟书不仅把自己的儿子责骂了一番,还连连向主人家赔不是。主人家这才罢休。
本来事情就该这样结束了,可这件丢面子的事情偏偏发生在曾国藩身上,注定不会就这么草草了结。
果不其然,曾国藩把这件事暗记在心,到了放学的时候,偷偷把主人家的金鱼缸底部打破,水干鱼死,他这才解恨离去。
可见,曾国藩是不好惹得,明的不行,我就给你来暗的,当时他肯定在想:谁惹老子生气,老子就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虽然曾国藩在少年时和普通人一样,也是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但是,他并不是长期沉溺在这狭小的恩怨相报中,而是十分注重自己道德品行的提高,常常自我反省。这样,他才成为了一个不平凡的人。
此刻,曾国藩对外面的世界还没有清晰的概念,每天的子乎者也对他来说,也并不是难事,所以,他还陶醉在这种乡间田野的百草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