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被定义成新兴网络语言,在一些规范性文本被禁用。其实,呵呵的除了引申为不用搭讪了不想搭理你这点新意之外,在故纸堆里一扒拉就是一串,从大雅之堂到江湖流浪,给文字世界增添许多意趣和姿彩。对这两个字运用最多、最自如的是苏东坡。平生遭际实堪伤,有些话苏大学士不想说、不屑说,于是,他就,呵呵呵呵。
《晋书》记载后赵内乱,石宣杀死石韬后,石宣“乘素车,从千人,临韬丧,不哭,直言呵呵,使举衾看尸,大笑而去”。这段文字十分生动,刀光犹在眼前闪烁,呵呵的笑声似在耳畔回荡,看得毛发全竖了起来。
唐朝有个卖药道人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他的有声广告是《无事歌》:“无事歌,呵呵亦呵呵,哀哀亦呵呵。”高兴时呵呵,不高兴创造条件也要呵呵,多么豁达乐观的心态。“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韦庄的词自由奔放,盖因他的性格冲淡平和,革命的小酒天天醉,人生苦短,明天和意外,谁都无法预测,哪一个先来,不如及时行乐,活在当下。
河东狮吼震耳。你休息好了吗?呵呵!
存在就是合理,文字的使用应该规范,更应该把它交给时代,让它自生自灭,万物都应该有它自身的新陈代谢。呵呵且呵呵,人生能几何。苏东坡的放达超拔,在呵呵中穿越千年,响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