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契丹,在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创业初期,有一位声名显赫、可以左右部族的的神秘人物——原始宗教大巫神速姑。
有关史料对这位大巫记载不多,但确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半隐半现之人。他凭借原始巫教的神权力量,帮助辽太祖登上“汗位”,又辅佐其建立国家,同时,也给辽太祖的统治带来严重的破坏,是“诸弟”之乱的主要人物之一。
(《寻龙诀》中的契丹巫师)
(一)历史上的巫师
草原游牧民族,自古信奉原始的巫教。巫教也是中国历史上最古老最神秘的宗教,上古神话传说中的女娲、祝融、共工都是大巫。
巫,始于原始的上古祭祀文化,扎根于民间,根基深厚,可以说是中华民族最原始的“宗教”。
所谓宗教,在一定程度上讲反映了人类古朴的哲学思考能力,是人类认识自身及周围自然界间彼此关系的一种能力、手段或方法。可以说宗教与人类的生活密切相关,并依附于人类的社会生活而存在,同时又诱导着人们的生活行为与价值取向。
宗教,在古代是人类生活的一种社会法则,借助神明来束缚人们的社会行为与思维方式。任何人都不可能超越宗教,宗教是人们生活的精神支柱。
在人类早期,人们对世界的认知比较浅薄,对自然界的许多自然现象无法理解,比如刮风、打雷、闪电、雨雪、地震等都归结为上苍(天神)发怒了,是人类冒犯了天神,便诚惶诚恐、坐立不安,深怕天神把灾难降临到头上,带来疾病、瘟疫等。由之,便产生了能够精通巫术、与天神勾通的巫,巫成为神的化身,并有了图腾崇拜。
崇拜就要有相关的仪式与主宰精神,巫就是这“精神的领袖”,能够把人们的意愿传达给上苍,与天神共语。
在中国北方游牧民族,巫更是握有“神权”,因为他是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能够代天传达神的旨意,是上苍主宰苍生的代言人,是天神的化身,大巫所说就是神的意思。因此,巫掌控着部族的传承、祭祀、医疗等重大事情,谁也不能违背“天神”的旨意,巫在部族中地位崇高,与天日共谏,通神明。
留意契丹人建国初期,耶律阿保机也是借助部族中的大巫神速姑,取代遥辇氏贵族,登上契丹八部的汗位。
(二)大巫神速姑为耶律阿保机的霸业出力颇多
可以说大巫神速姑在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创业之初,利用原始宗教的神权力量,为耶律阿保机出力颇多,据说他“能知蛇语”,并且在耶律阿保机取代遥辇八部联盟时,为耶律阿保机制造“天人所与,若合符契”,并且精心设计了一个场景:蛇穴旁树中有金。“往取之,果得金,以为带”,名曰“龙锡金”,于是“兴王之运,实在今日。应天順人”,让耶律阿保机夺取了遥辇九帐世选可汗的权力。
所谓“天降符瑞”,也就是“龙锡金佩”,彻头彻尾都是神速姑为阿保机登上汗位而导演的好戏,具有明显的神秘色彩,这与游牧民族的原始宗教有关,也说明这个神速姑是契丹部族中享誉甚高的原始大巫。而阿保机夺取汗位,没有神速姑的“造势”是不行的,而神速姑的“知蛇语”,表明他能直接与天神勾通,是神权的象征,神速姑的言行能够左右部族“首领”们的意志,而天的旨意谁也不能违背,这也让神速姑在契丹人中享有无限的权力。
正是这个神速姑,鼓动阿保机的弟弟们,向阿保机的皇位挑战,因为契丹人自古汗位(皇位)任期三年,采取世选的方法,可以说阿保机的弟弟们都有当皇帝的资格,并且深受原始巫教的束缚。
(三)耶律阿保机建立王朝后与神速姑的矛盾
耶律阿保机夺取汗位后,对皇权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垄断的权威,这直接影响了神速姑的宗教权力。
在契丹部族旧有的习俗中,耶律阿保机的族叔耶律辖底以及阿保机的二弟剌葛都有接任契丹可汗的资格。
通过诸弟之乱,可以看出耶律阿保机很不得众心,他的几个弟弟都参与“叛乱”而且前后三次其母与其妹也都站在诸弟这边,神速姑抢劫了阿保机的发家之地,统治中心西楼,“焚明王楼”。
好在耶律阿保机最终笑到最后,彻底战胜“诸弟”之乱,将族叔辖底以及核心成员三百余人处死,以儆效尤,也正是从这开始,神速姑消失了,笔者认为这神速姑应该也是被阿保机处死了。
从阿保机的角度来看,宗教对部族的影响太大了,它统治着人的精神,他不会让宗教神权假手于人,他要政教合一,自己成为契丹的“神”。
翻阅史料,后来的成吉思汗与大巫阔阔出,几乎是阿保机与神速姑的翻版,这是当时条件、环境与文化传统的必然,而不是历史的闹剧。
巫,几千年人们精神的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