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闵王的失败,除了战略失误之外,个性的骄横跋扈也是重要原因。
战国诸侯中,齐闵王是最骄横的诸侯。
闵王的骄横体现为四个方面:
第一,杀害提出批评的臣民。
和爷爷父亲的从善如流相反,闵王一个最严重的缺点是拒谏饰非,听不进批评意见。《战国策》记载,闵王血腥镇压批评人士,连续杀害了很多宫廷和民间的批评人士。著名的稷下学宫,也在闵王时代走向衰落,人才流失严重,很多稷下先生在齐国无法发挥作用,都去了其他国家。闵王的残暴,搞得民怨沸腾。《史记》就说“闵王自矜,百姓弗堪”(《史记乐毅传》)
意思是,闵王骄横自负,齐国民不堪命。
第二,刻薄对待下属。
当燕国大将乐毅率领五国联军攻打齐国时,齐国将军触子率领齐军和五国联军对峙于济水。面对强大的五国联军,触子谨慎应对,寻找战机。但是这个齐闵王大发雷霆,居然派人威胁触子:“你如果还不赶紧出击,尽力作战,我就灭你的族,掘你的祖坟。”
触子听了又伤心又气愤,暗想:岂能再为这个暴君效命?于是两军阵前刚一交战,触子就鸣锣收兵,联军乘胜追击,触子驾车逃亡了。闵王又派另一位大将达子迎击联军,但是丝毫不汲取触子逃亡的教训,安抚将士。达子为了激励齐军英勇作战,请求闵王犒赏将士,没想到闵王破口大骂:“没用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赏金?”
结果齐军士气低落,在联军的攻势面前,大败而逃。五国联军顺利地攻占了齐国七十余城。
第三,残暴对待盟友
齐国军队攻打宋国时,燕国本是齐国的盟友,燕昭王专门派大将张魁率领燕军协同齐国作战,但是齐闵王根本不把燕国放在眼里,竟然杀害了张魁。燕昭王惧怕齐国的强大,只好打下牙往肚子里咽。当年齐国差点灭掉燕国,这是旧恨,如今齐闵王欺人太甚,居然杀害支援他的燕国大将,这是新仇。燕国之所以在五国联军合纵攻齐的战役中,最坚决,最彻底,最勇猛,不灭齐国誓不罢休,是旧恨新仇一起报。
第四,逃亡耍大牌
五国联军攻陷了齐国首都临淄,齐闵王仓皇逃窜。几乎亡国的沉痛教训,还是没有使闵王清醒过来。流亡之君,居然还是耍大牌。
闵王逃到卫国,小国卫国的国君对闵王非常客气,竟然主动把王宫让出来请闵王居住,对这个逃亡之君还自称为“臣”,闵王提出要求,卫国国君都尽量满足。真的是是卑躬屈膝,仁至义尽。但是,闵王还是不满意。对卫国的官员百般刁难,对卫国国君也毫不客气地动辄大骂。卫国国君一忍再忍,可是他的大臣终于忍无可忍,发兵把闵王赶出了卫国。
闵王又逃到了鲁国,鲁国比齐国弱,对齐国一直畏惧不已,但是如今的齐国已经不是当初的齐国了,闵王却依然摆出霸主的臭架子。在鲁国边境,齐闵王向鲁国国君提出要求,用对待天子的礼节亲自到边境迎接自己,早晚必须到厨房查看烹调,每天必须站在台阶下面伺候自己吃饭,闵王允许,才可以离开办自己的事情。不然的话,就派军队把鲁国给灭掉。鲁国国君听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结果闵王连鲁国的国门都没进去。
闵王又逃到邹国,刚好遇上邹国国君去世,全国都沉浸在哀恸之中。但是齐闵王要求以天子身份吊丧,自己站在北面接受邹国新任国君的朝拜。邹国新国君正沉浸在悲痛中,对齐闵王的无礼要求非常愤怒,不由分说地把齐闵王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