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里英雄云集,但也有不少巾帼不让须眉,比很多男儿还要坚毅的女英雄。但是为何三国里的女人们总是跟马超过不去?而不是跟其他英雄过不去?其中一个就是王异。
马超带着十万人的关中联军造反,结果被曹操打得七零八落,像是兰博基尼高速撞在桥墩子以后的零件,散落一地。马超带着残部逃回西凉地区,好在他在当地的羌胡地区有极高的声望,尽管有此负面事件,依然可以聚集大量人气,马超用了不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又拉起一支强大的马家军,收服了除冀城以外的所有陇右地区的郡县。别人二十年后才是一条好汉,马超二十天后又是一帮好汉。(《三国志》;超率诸戎渠帅以击陇上郡县,陇上郡县皆应之,惟冀城奉州郡以固守。超尽兼陇右之众)
陇右地区是在陇山以西的地区,这个概念是在三国初期被清晰提出的,秦朝视为陇西,将陇山以西称为西戎。这里是通往中原的要道之一。诸葛亮第一次北伐,选择的战略目标就是陇右地区,无奈用人为亲,失去了大好胜机。
马超围攻凉州州府冀城一共八个月。建安十七年八月,经过苦苦支撑的凉州刺史韦康,终于决定放弃了,他要自行拔管儿不治疗了。韦康不顾参军杨阜赵昂等主战派的反对,打开城门迎接马超。
马超的胜利是具有战略意义的,他占领了冀城就等于得到了凉州。接着马超自封征西将军,领并州牧,督凉州军事。
当初西凉老一辈军事家韩遂、马腾得到的最高军衔就是四征将军衔。马腾是征南将军、韩遂是征西将军。马超自领军衔跟韩遂是一样的,马超也想领父亲马腾的征南将军衔,名声上还可以有承袭一说,可惜地域不符,如果自封征南将军的话,是不是有些搞笑呢?严肃点儿!人家在打劫呢!
为什么马超不领凉州牧而自封督凉州军事呢?因为此前凉州早已在兴平元年(194年)六月被拆分后取消州置了,部分地区划拨入新设立的雍州(文章一直用凉州这个概念,是为了表述方便)。凉州已经没有州牧级别的官职了,督凉州军事,就是最高的军事指挥官了。
为什么马超自领并州牧呢?首先,州牧是地方最高的官员,马超必须封自己州一级的官员才够登次。既然凉州已撤,只能找其他地方了;其次,凉州的周围是益州、雍州和并州,曹操的雍州在马超眼里就是空气,益州是凉州的后院,不能因为一个自封的官职招邻居恨。所以,并州是个选择。
而且,并州的很多地区一直被羌胡夺来占去,是羌胡民族的另一个根据地,选并州也算合理。不过,就在马超自封的第二年,并州被曹操并入冀州,不但加强中央的控制,而且在客观上让马超的并州牧落空。(《晋书》建安十八年,(并州)省入冀州。)
又是将军又是牧的,再加上原来的都亭侯,马超还真没给自己少写名头,估计他的名片一张A4纸都写不下,还得拿饭米粒儿粘长一截儿。
当初马腾韩遂占领凉州数十年,谁也没自封官职,这次马超自封算是不负其名,超越了老一辈军事家。虽说马超自封是为了向曹操举牌示威,不过,汉室衰微也是让诸侯睥睨的主要原因。
马超占领了冀城,立刻安排杨昂杀死了凉州刺史韦康和天水郡太守,杨昂是张鲁派来协助马超的将军(参见本系列38期)。接着马超又把杨阜的堂弟杨岳关进了大牢。关杨岳是为了要挟杨阜,因为马超欣赏杨阜,他要让杨阜为自己做事。
马超占领冀城无可厚非,但他做错了一件事:杀死韦康。也许凉州土霸王马超,觉得原来的正牌凉州领导碍眼,但他不清楚韦康在当地有父子两代人的声望,被当地百姓当君王那样看待。何况韦康已经投降马超了。
韦康的死,让冀城一下就陷入了悲愤的阴霾之中。马超倒不太理会,该吃吃该喝喝。这时,夏侯渊带着救兵来了,马超听到消息,带着兵马冲到离冀城二百里的地区,跟夏侯渊交战。史书对这次战斗过程交代的很少,结果是马超胜了。紧接着,曾经跟随马超反曹的氐王杨千万造反,夏侯渊只好回军平氐,屯兵兴国。(《三国志》:去冀二百馀里,超(马超)来逆战,(夏侯渊)军不利。F氐反,渊引军还)
赢了夏侯渊,马超更有底气了,自信的他开始重用杨阜、赵昂一干冀城旧臣。建设新凉州是需要人才的。就连杨阜推荐的人,也得到重用。其中梁宽、赵衢两位人才,尤为受到马超重视。这两位要兵给兵,要粮给粮。(《三国志》:(杨阜)荐梁宽、赵衢二人,超尽用为军官)
杨阜的内心还在悲愤中煎熬,他一直在伺机谋刺马超,为韦康报仇,因为杨阜从韦康的父亲开始,就辅佐韦氏。但始终没找到机会。《三国志》上说:阜(杨阜)内有报超(马超)之志,而未得其便。此处应有画面切入:冀城外,送马超出征。杨阜微笑地精心摆好毒酒,却被马超的袖子无意扫到了地上。杨阜得意地使用B计划:拔出宝剑要刺杀,剑身却卡在了剑鞘里,怎么也拔不出来,马超还帮着一起拔,都没出鞘。只好启动C计划,杨阜把袍子里绑在身上的炸药拉响,却突降倾盆暴雨,炸药全湿了,白烟呛得杨阜直咳嗽。看着杨阜突然一脸白粉,吓了马超一跳,以为是白脸曹操出现了呢。
此时,杨阜的妻子死了,杨阜借机向马超请假。在古代死了妻子再娶就行了,为此请假的不多,但马超还是同意了:我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你杨阜忙得够呛,回去放松下也好,身体是最重要的。你弟弟杨岳我会照顾的,放心吧。(《三国志》:顷之,阜(杨阜)以丧妻求葬假。)
离开冀城,杨阜赶往了历城的姑姑家。杨阜从小就是在姑姑家长大的,跟表兄姜叙是知己。姜叙字伯奕,是冀城人,也是政府官员。因为在历城驻兵,所以举家住在历城。家里人见面自然要聊聊当今的社会热点,杨阜把冀州失守的前后跟姑姑和表兄说了一遍,谈及惨烈处竟然悲伤得难以自制。(《三国志》阜少长叙家,见叙母及叙,说前在冀中时事,[欷悲甚)
其实很多事情,在杨阜来之前,姜叙都有所耳闻,但自觉无力抗争也就只能叹息而已。今天听了杨阜的讲述,倒也不太意外,但令他大感意外的是杨阜的激动,姜叙非常了解自己的表弟,为人刚毅公直,很少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挫败感,他问杨阜:你怎么这么悲伤呢?(《三国志》:阜外兄姜叙屯历城。阜少长叙家,见叙母及叙,说前在冀中时事,[欷悲甚。叙曰:何为乃尔?)
杨阜说:作为一名国家干部,守城没有守住,上司死了自己又没跟着一起就义,还有什么面目苟活于天下呢?姜叙默然无语,杨阜接着说:马超不顾人伦,抛弃自己的父亲而反叛朝廷,并杀死韦刺史,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啊!这是咱们全区官员的羞耻啊!(《三国志》阜曰:守城不能完,君亡不能死,亦何面目以视息於天下!)
看到姜叙的表情发生了变化,杨阜最后说:咱们是自己人,我就不客气直接说了。你现在手里有大量的兵马,却没有讨敌之心,这跟‘赵盾弑君’,有什么区别呢?
春秋时期,晋灵公跟两朝元老托孤重臣赵盾不和,就派刺客杀赵盾,但这个杀手不太冷,看到赵盾为国勤勉操劳,就放弃了行动,然后假装路盲撞树自杀了。晋灵公只好再施一计,比项羽提前使用了鸿门宴之计,但赵盾被忠于他的敌我双方勇士救了出来,逃离中央。
在赵盾还没离开晋国国境的时候,他的堂弟、晋灵公的妹夫赵穿,跑到皇家花园里,在晋灵公面前说,君上你也太笨了,杀个人都这么磨叽,看我给你做个示范,于是就把晋灵公弑杀了。然后把赵盾接了回来掌管朝政。
史官董狐立刻把这件事写在国家档案里:赵盾弑其君夷皋(晋灵公)。赵盾说: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董狐回答说:一、你是首辅正卿;二、你没走远;三、你不诛杀弑君贼。所以,你全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