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所介绍的张杨就是其中之一。陈寿在《三国志 张杨传》中用了几百字来记述这位地方实力派的一生,最后给他的评语是: 张杨授首于臣下,皆拥据州郡, 曾匹夫之不若,固无可论者也。 显然对张杨不屑一顾。不过,通过对张杨一生的了解,却不但可以了解这个地方实力派的心态,更可以从他的身上折射出东汉末年 错综复杂的政治局势和诸如张杨之类地方实力派们的处境。
早年生涯
张杨(? 198年),字稚叔,云中(今山西省 原平西南)人。云中,属于并州所辖,属边境地区,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集聚之地,这也就注定了这里会成为好战之区。自汉朝建立以来,并州就饱受鲜卑、匈奴等 外族入侵,因此,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社会风气。《汉书 地理志下》中说: 定襄、云中、五原,本戎狄也,颇有赵、齐、卫、楚之徒。其民鄙朴,少礼文,好射 猎。 《通典》中就提到: 并州近狄,俗尚武艺。 在这种社会风气的熏陶下,并州在汉代就以产生骁勇善战之士闻名天下。张杨的成名,正是这种大环境下的产 物。《三国志 张杨传》中说张杨 以武勇给并州 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后来的历史证明,也正因为并州这一独特的社会风气为关东士族所不容,导致吕布、张杨 等并州势力的倾覆。
张杨在并州成名之后,他在并州担任的职务是武猛从事。在这段时间内,张杨和吕布、张辽等人同在并州刺史丁原的手下 共事,张杨是武猛从事,吕布为主簿,张辽则为从事。吕布是五原郡九原人,张辽是雁门郡马邑人,同张杨一样均为 州里 ;同时,三人又有着一个共同的特性: 张杨 武勇 、吕布 武勇 ,张辽 武力过人 ,因此在共事期间,三人就建立了比较密切的私人关系。这为他们在日后的紧密合作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灵帝中平五年(公元188年),汉灵帝为了加强京城洛阳的军事力量,应付日益混乱的局势,组建了一支以宦官蹇硕为首的西园军,当时的袁绍和曹操分别在军 中担任中军校尉和典军校尉。并州刺史丁原派张杨带兵在西园军中担任代理司马,其目的大概有两个:一是显示对朝廷的忠诚,充实军队的力量;二来此时东汉王朝 乱象已呈,丁原也可以通过张杨了解朝廷的动向,加强自己和各种政治势力之间的联系。张杨在京城洛阳的出现,可以视为丁原安插在朝廷的一颗棋子。从这一点来 看,丁原对于张杨还是非常重视的。
蹇硕被杀后,大将军何进取得了对西园军的控制权,与此同时,他与宦官之间的关系也越发紧张。何进接 受了袁绍的意见,一方面征召四方猛将进京胁迫太后,另一方面派出部分在洛阳的官吏回乡募兵。在这种形势下,鲍信、王匡去了兖州,而张杨则与后来随丁原一起 入京的张辽回了并州。
张杨算是不辱使命,招募了一千多人后,就奉命驻守上党,协助当地的官兵进攻在此活动的白波军。如此,张杨错过了 后来在洛阳发生的何进遇刺、袁绍诛杀宦官、董卓乱政等一系列重大政治事件。也许就是这个阴差阳错,为张杨的悲剧埋下了一个伏笔:老首长丁原被杀了,好朋友 吕布、张辽都投靠了董卓。自己该何去何从呢?这时候的张杨成为了一个 政治孤儿 。
这时候的他在干些什么呢?陈寿的交代也是比较含糊 的。《三国志 张杨传》中的记载是: 进败,董卓作乱。杨遂以所将攻上党太守于壶关,不下,略诸县,众至数千人。 究竟是张杨沦为盗匪去进攻官军还是政见 不合而去平叛?从《三国志 张杨传》中难以分辨。以当初张杨是奉命在上党剿匪的记载分析,估计沦为盗匪的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是和上党太守政见不合。不 过,由于此时的上党太守姓名缺考,也就不知道其政治立场究竟是从汉还是从董,所以无法判断张杨这次战争的性质和目的。不过,从张杨 略诸县 的行径看出: 张杨其实也干上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和做土匪也没有什么分别了。而且张杨还不仅仅是在上党做了一回土匪,在河内也是如此。《三国志 常林传》中记载过 张杨 利其妇女,贪其资货。林率其宗族,为之策谋。见围六十余日,卒全堡壁 。张杨的并州同乡吕布后来也是 将士钞掠 (见《三国志 吕布传》),说明并州部队 的纪律是很差的。虽然不能因此断定张杨变成了 贼 ,但是也证明张杨这时候的日子过得的确不怎么样,已经是在到处流窜了。
张杨在与上党太守的交战中没有讨得什么便宜,于是又到河内投靠了袁绍,加入了关东联军,总算是名正言顺地归队了。官兵 土匪 官兵,张杨在不到一年时间里完成了自身角色的三次转变。
讨董岁月
献帝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匈奴单于于扶罗和张杨一起投靠了袁绍,屯兵漳水。于扶罗的加盟,对于张杨来说是一个意外。《三国志,武帝纪》注引《魏 书》中说: 于夫罗者,南单于子也。中平中,发匈奴兵,于夫罗率以助汉。会本国反,杀南单于,于夫罗遂将其众留中国。因天下挠乱,与西河白波贼合,破太 原、河内,抄略诸郡为寇。 这就是说,当初张杨奉命在上党地区剿匪的对手中,很有可能就有这个于夫罗了。他们两人怎么会由对手变成了盟友呢?《后汉书 南 匈奴传》中说: 单于羌渠立十年,子右贤王于扶罗立。持至尸逐侯单于于扶罗,中平五年立。国人杀其父者遂畔,共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而于扶罗诣阙自讼。会 灵帝崩,天下大乱,单于将数千骑与白波贼合兵寇河内诸郡。时民皆保聚,抄掠无利,而兵遂挫伤。复欲归国,国人不受,乃止河东。
于夫罗原本的目的是为了请求东汉朝廷的协助,帮助他复位的,不料灵帝已死。此时的单于于夫罗和张杨一样,都是无家可归了。为了寻找强援实现自己的复位大业,于夫罗和张杨化敌为友,共同投靠了当时关东联军的盟主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