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封神榜》对姜子牙的婚姻阅历在三个章回中有过连篇累牍的描写。他三十二岁上昆仑山,当了元始天尊的弟子,修行四十余年,七十二岁领师尊法旨下山,此时,上无叔伯、兄嫂,下无弟妹、子侄的姜子牙,只得投朝歌南门外宋家庄结义仁兄员外宋异人,经宋作媒提亲,与六十八岁的马家庄员外马文之女洞房花烛,结为夫妻。关于这样一对典型的剩男剩女难得的婚姻,本应倍加珍惜,好好经营,但因妻子马氏方面的问题,经常引发夫妻矛盾,前后维持没多久,两人就各奔前程了,马氏改节,姜子牙分开朝歌,投靠西岐,受聘归周。
马氏厌弃丈夫命运不济,没本领,不愿守望相助,过贫寒日子。姜子牙自从宋异人撮合与马氏成婚后,马氏觉得夫妻俩老是靠宋仁兄过日子,不是持久之计,就劝子牙做些生意,维持夫妻日后活力。虽然子牙“三十二岁在昆仑学道,不识甚么世务生意”,但他还是容许了马氏的请求,凭本人原有手艺编笊篱,卖过篱;在异人家磨面,卖过面;跟伙计在朝歌开洒饭店,当过掌柜;走积场,贩卖过猪羊牛马;还开命馆,帮人算过命。
可是,姜子牙毕竟是法道之人,不懂得生意经,虽经多种尝试,究竟一事无成。卖篱,一担挑进来,一担挑回来,卖了一日,一个也卖不掉;卖面,跑遍朝歌城,不但卖不掉一斤,反而把面全泼在了地上,空着箩筐回到家;开酒饭店,从早到晚,鬼也不上门,臭了猪羊肴馔,折了许多本钱,分文不曾卖得;贩卖猪羊牛马,犯了天子制止屠沽之法,急避而逃,束手而归;算命,几个月全无生意,四、五个月不见来人算命卦帖。马氏对姜子牙“件件生意,俱做不着,致有亏折,本钱尽绝”的困境,非常不悦,经常抱怨,首顔嘶嚷,夫妻相争不时,把丈夫视作无用的饭囊衣架,饮食之徒,横里竖里,怎样也看不上他,渐起分手念头。
马氏对姜子牙弃官不满,瞧不起他,疑心丈夫的远大志向。当姜子牙给妲己之妹玉面琵琶精看相算命,用三味真火将其烧死,妲己教唆纣王加封他为下大夫,让他给纣王监筑鹿台,他见纣王昏庸无道而不愿授命,隐身逃窜回家。马氏见子牙弃官不授,十分愤慨,对荣华富贵得而复失非常不解。以为子牙不过是江湖术士,天幸做了下大夫,纣王命你造台,明明是看得起你,何况钱粮也多,你不论甚东西,好坏也能从纣王那里赚些钱回来,放着这样的好事不做,真实想不通。当子牙表示请她同往西岐投靠明主做官时,马氏倍加嘲笑,说道:“你说的是失时话,现成官你没福做,到空拳只手去别处寻!这不是你苦思乱想?你曾经身入绝境,走投无路,还想舍近求远,尚望官居一品?”故听凭姜子牙如何劝说,马氏一直不信,听不进只言片语,去意已决,早晚要分手。其实,姜子牙是一个有志向、有志向的人,他痴心研读兵书,胸中有鸿图之志,不图别的,只为助周伐纣。
马氏留恋朝歌,不愿背井离乡,随夫守望相助。俗语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放在马氏身上再恰当不过了。虽然子牙重复真心表示:“天数有定,迟早有期,各自有主”,劝说马氏把目光放远些,同到西岐,自有下落,不要遗弃。但马氏丝毫没有回心之意,死守朝歌不放,决不往他乡外国去,你行你的,我干我的,没有磋商余地,夫妻缘份到此完毕。子牙对她说:“嫁鸡怎不逐鸡飞,夫妻岂有别离之理?”马氏答道:“妾身原是朝歌女子,那里去离乡背井。你写一纸休书与我,各自投生,我决不去!”。“我在此受些穷苦,你再娶一房有福的夫人罢。”她全无半点顾恋之心,接过休书,改节去了。姜子牙无法叹息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自可,最毒妇人心。”
万事都不可能随人所愿,不知是什么缘由,马氏改节后,嫁给了一个乡村农夫张三老,日子并非她想的那样好过,整天在张家守穷苦度。听闻昔日看不上的姜子牙,往常八十岁的他被周文王延聘归国,出将入相,做出了一翻大事业,心中暗想,假如还在子牙身边,就能享有无量富贵。想想今日,何必当初,懊悔莫及。马氏越想越羞愧,再无颜面立于人世,在后夫熟睡之际,悬梁自尽,其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从马氏与姜子牙分手的状况来看,只是属于婚姻观的问题,是马氏眼光短浅,不能同舟共济、同甘共苦的问题。她既没有阴谋与越轨,有话直说,有事直做,也没有给分手后的姜子牙带来任何灾难与厄运,连人们忌讳、诅咒的“扫帚星也算不上,仅有些过错而已。那么,姜子牙又为何特意封她为“扫帚星”呢?
本文以为,一是马氏的做法不得人心,恶有恶报,姜子牙以封“扫帚星”作为对马氏的一种报应;二是马氏与子牙固然好聚不好散,但毕竟有过夫妻一场,以封“扫帚星”作为对马氏的一种思念;三是马氏对姜子牙不善不忠,心慈手软,不听忠劝,执意离去,以封“扫帚星”作为对马氏的诅咒与抵毁;四是姜子牙奉旨封神,手中有权,或许借封“扫帚星”的时机发泄私愤。
历史往常,在众多择偶女性中,像马氏这样的势利者为数不少,他们注重理想,追求富贵,考究享用,婚姻根底不牢,一旦确立婚姻关系,组建家庭以后,达不到目的,得不到满足,就闹矛盾,背叛丈夫,不能忠贞不渝,披肝沥胆,共度难关。这种倾向是要不得的,必需提防与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