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他干了那么多的坏事还恬不知耻地问他有什么罪过。公示了他的罪恶之后,他又厚颜无耻地反驳说,他虽然对不起百姓,可是万万没有料到他恩宠的近臣也背叛了他。
在《隋书 炀帝纪》的最后部分,隋炀帝被杀之后,不免要对他这个统治国家达14年之久的帝王作一番评价。史臣认为隋炀帝在 弱龄 时是聪颖好学的,因而 海内称誉,在 南平吴、会,北却匈奴 的征讨中,是文帝的五个儿子中功勋最大、成就最突出的。隋炀帝在前期还是做过一些有利于人民的事情。在他的治理之 下,诚如史臣所言: 地广三代,威振八纮,单于顿颡,越裳重译。赤仄之泉(货币),流溢于都内,红腐之众,委积于塞下。 然而,他将所聚敛起来的财富视如 粪土,肆意挥霍浪费,全部衍化为他个人的声色享乐和巡幸征伐之资。于是史臣进而论道: 负其富强之资,思逞无厌之欲,狭殷、周之制度,尚秦、汉之规摹。恃 才矜己,傲狠明德,内怀险躁,外示凝简,盛冠服以饰其奸,陈谏官以掩其过
要列举隋炀帝祸国殃民的罪行是不难的,但是却又无法尽 列。祖君彦在为李密义军开列暴君罪行时,也感到难以尽述,最后只能这样来归纳: 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其实,早在隋炀帝第三 次,也是他最后一次巡游江都之时,他就已经预感到大势已去,非人力所能挽回。《资治通鉴 唐纪》中记载: 隋炀帝至江都(指大业十二年之行),荒淫益甚, 宫中为百余房,各盛供张,实以美人,日令一房为主人。江都郡丞赵元楷掌供酒馔,隋炀帝与萧后及幸姬历就宴饮,酒卮不离口,从姬千余人亦常醉。然帝见天下危 乱,意亦扰扰不自安,退朝则幅巾短衣,策杖步游,遍历台馆,非夜不止,汲汲顾景,唯恐不足。 《隋书 炀帝纪》在数落了隋炀帝的淫乐暴行之后,指出在中原 横溃、四海骚乱的严峻形势之下,四面八方告急文书如雪片似的飘落之际,得乐且乐的昏君仍然将大厦将倾的危难视为 鼠窃狗盗 的小事,沉溺于酒色,因此,史 臣指出: 土崩鱼烂,贯盈恶稔,普天之下,莫匪仇雠,左右之人,皆为敌国。终然不悟,同彼望夷,遂以万乘之尊,死于一夫之手。
隋炀帝自酿苦酒。自从登基以来,他的所作所为总是以自我为绝对的中心,以他的个人利益和淫乐暴残为半径所画出的轨迹就是他的天地。这样的结果,自然使他成为除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亲近、信赖的真正的孤家寡人,因此史臣说: 亿兆靡感恩之士,九牧无勤王之师。
隋炀帝以一己之私欲而残害天下生灵百姓。在他那50年的生涯中,不知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杀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其实隋炀帝的凶残是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下 来的。历史总是公正而无情的。隋炀帝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其结果当然是被推上了历史的断头台。清人赵翼在《廿二史劄记》卷十五《隋文帝杀宇文氏子孙》时指 出: 窃人之国,而徒其子孙,至无遗类,此其残忍惨毒,岂复稍有人心! 害人终害己,诚如《尚书》所言: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因此,赵翼指 出: 其后隋文帝五子,长子勇,被废,后赐死。次子炀帝,为宇文化及所弑。次秦王俊,先卒。次越王秀,废锢,死江都之难。次汉王谅,以反诛。计五子中,除 秦王俊外,无一非不得其死者。而勇子十,俨以酰死,裕、筠、嶷、恪、该、韶、煚、孝实、孝范皆贬岭外杖死。俊子浩、湛,及秀、谅之子,皆为化及所害。炀帝 三子,长太子昭,先卒。次齐王暕,次赵王杲,皆死江都之难,无子。而昭子代王侑,为唐所立,未几禅位,封酅国公,不数月而殂。次燕王倓,亦遇害于江都。次 越王侗,称号东都,为王世充所弑。于是炀帝之子孙亦无遗种矣。唯齐王暕有一遗腹子愍,随萧太后入突厥,后归于唐,官尚衣奉御,杨氏之种仅延此一线。而炀帝 之死,又巧借一姓宇文者之手以毙之,此岂非天道好还之显然可据者哉? 对于隋炀帝这样一个作恶多端、滥杀无辜的残暴荒淫之君,历史的审判是公正的。对于禅 让帝位的北周宇文氏皇族,人们在知悉其被杨坚杀害的详情之后,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怜悯与同情,可对于隋炀帝子孙的遭遇,可能就只能理解为前人结怨,后人遭殃 了。
扬州观音山是当年隋炀帝执著声色的 迷楼 所在地,后人引以为鉴,便在迷楼被焚的旧址上建了 鉴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