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多年前,中国发生了一场特大的洪水灾害。这场水害引出了一连串的精彩故事,其中,一个细节成就了夏启以四千年“家天下”的封建社会取代了中国远古历史上的王位“禅让制”。
大水之灾威胁着中原各个部落的生活,为了治理洪水,唐尧命令有崇氏部落的首领鲧去治理洪水。鲧用围堵的办法治理水害,结果事与愿违,九年也没能治理水灾。唐尧将失职的鲧处死,让鲧的儿子姒禹继续治理水灾。姒禹采取了以疏导为主的方法,开山凿渠把洪水引入大江大河,疏入大海,形成后世广泛流传的“大禹治水”的故事。于是,姒禹名声在外,赢得了各部落百姓的拥戴,最终成为夏王朝的第一个帝王。
姒禹的儿子叫姒启,就是本文的主人公夏启,亦称“夏后启”、亦称“夏后开”,姓姒,名启,又作开。
夏启是中国王族分封时代夏王朝二任王,简历应当填写:祖父崇伯鲧,父亲是夏王朝首任帝王姒禹,母亲是涂山氏女子,名叫女娇。
相传,鲧的妻子有莘氏女志因梦里吃了薏苡而生姒禹,当时的帝王唐尧赐以姒姓。姒禹治理了水患,指导百姓兴修沟渠,发展农业,领兵平定三苗之乱,使人民得以安居乐业。为了表彰他的丰功伟绩,虞舜封他于夏(今河南登封县东),后来还把帝位禅让给了他,因称夏禹。
姒禹死后,其子夏启继位,巩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奴隶制国家――夏朝的统治。夏立国四百多年,共传十七王。
夏启在中国古代历史上颇有名气,一是因为他是因治理大水而有名的大禹的儿子,二是因为他是中国夏朝的第二个君主,三是因为他用武力夺取了王位,是中国历史上由“禅让制”变为“世袭制”的第一人。“父传子,家天下”由他开始在中国沿袭了四千多年。
据历史学家考证,夏启在位起讫公元前2061―前2052年;生卒年公元前2130―前2052年;出生地涂山(今浙江绍兴西北);迁都黄台冈(今河南新密境内);年号帝启元年(辛丑,公元前2060年)。
那么,在四千多年前君主禅让制度流行的年代,是什么细节促成夏启得到王位?夏启为什么又要用武力巩固王位呢?
《史记》和《尚书》都叙述了尧、舜、禹“禅让”王位的史事。唐尧死后,虞舜继位,用同样的推举方式,经过治水考验,以姒禹为继承人。姒禹晚期,又举皋陶为继承人,皋陶早死,姒禹又举伯益为继承人。可以说,禅让制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是一种非常理想的人才选拔制度,是选举“贤能”的体现,是人民意愿的体现,天下之大人人平等。
中国上古时期的禅让制度,最早记载于《尚书》。后来中国的王朝更替,也有以禅让之名行夺权之实的。这些“禅让”包括:公元8年,西汉的孺子婴禅让给新朝的王莽;公元220年,东汉献帝刘协禅让给曹魏文帝曹丕;公元265年,曹魏元帝曹奂禅让给西晋武帝司马炎;公元420年,东晋恭帝司马德文禅让给南朝宋武帝刘裕;公元479年,南朝宋顺帝刘准禅让给南朝齐高帝萧道成;公元502年,南朝齐和帝萧宝融禅让给南朝梁武帝萧衍;公元557年,南朝梁敬帝萧方智禅让给南朝陈武帝陈霸先;公元581年,北周静帝宇文衍禅让给隋朝文帝杨坚……
非常明显,禅让制确有弊端。一是在上古时期各种监督机制不完善和管理透明度不高的情况下,禅让也只是一种外在形式而已,所谓人才的贤能是口口相传的,是可以人为神话的;二是禅让制的实施往往还要披上一层假惺惺的礼让外衣――被选举的首领要躲在山间森林或者隐蔽之处,推让再三,然后由族人或者部下拥戴他出来――这种假惺惺的礼让是本文叙述的细节关键。
虞舜百岁时到南方巡游,突然患病,死在了苍梧山(今湖南宁远县南)。接任的姒禹听到此讯,亲自率领众臣以隆重的礼仪为舜建造了陵墓,并在苍梧山修庙祭祖,这就是至今犹存的零陵和舜庙 (今湖南宁远)。
守孝期满之后,姒禹让出了帝位给虞舜的儿子,自己躲避起来。但是,百姓对姒禹十分拥护,因为姒禹治水对百姓的贡献太大,因此,姒禹最终继承了帝王之位。
姒禹晚年,想效仿尧、舜,找一个贤能的人来接替自己,曾征询各部落首领的意见,挑选在帝舜时就掌管刑法的皋陶作他的继承人,让皋陶管理政事。可惜,皋陶品德虽好,年龄太大,没等接任,皋陶就先禹王而死去。姒禹又立伯益为接班人,却把军政大权交给了儿子夏启,而且外出的时候,常常带着儿子夏启。结果,夏启在百姓当中的形象远胜过伯益。这个细节是姒禹无意间为禅让制的覆灭埋下的祸根。
公元前2061年秋,帝禹出巡时在会稽死了,虽然,帝禹临终前有意把天下“禅让”给伯益;但是,伯益辅佐帝禹执政的时间太短,百姓尚未蒙受他的德泽,所以各氏族首领都不去朝拜伯益而去朝拜夏启,并且说:“吾君之子也(启是我君帝禹的儿子啊)”(《孟子》)。
伯益并非无德无才,而是兢兢业业为国家出力。伯益曾经是大禹治水的一名主要助手,发明过一种凿井的新方法。伯益擅长畜牧和狩猎,曾教会人们用火烧的办法来驱赶林中的野兽。
伯益然而,伯益的想法过于天真。伯益以为天下从此就是自己的了,便在帝都阳城(今河南登封市告城镇)即位称王,坐上了天子之位。但是,伯益也看到了百姓对夏启的拥戴,看到了自己所处位置的不稳定。帝禹三年丧服完毕以后,伯益就将天下让给帝禹的儿子夏启,自己避居到箕山的南面去了。
当年,唐尧禅让帝位给虞舜,虞舜躲避起来,客套了一番,礼让给了唐尧的儿子丹朱,最后,还是虞舜做了帝王;虞舜禅让帝位给姒禹,姒禹也躲避起来,客套一番,礼让给了虞舜的儿子商均,最后,还是姒禹坐了帝位;现在,姒禹禅让帝位给了伯益,伯益当然也要学着先辈的样子,躲避起来客套一番了。急什么,帝位早晚是自己的。
这是中国帝王禅让史上的一个关键细节,也是中国上古历史的一个关键细节――伯益假惺惺地“避居箕山之阳”,期望夏启假惺惺地号召百姓呼唤伯益出山,可是,伯益的愿望没有实现。夏启没有对他客套,百姓也没有拥戴他出山,伯益的愿望成为了泡影。
假如伯益没有假惺惺地“避居箕山之阳”,按照夏禹的禅让坚决继位,禅让制一定还会继续延续若干年,中国历史还不至于早早进入“家天下”王位继承时代。但是,伯益偏偏假惺惺地“避居箕山之阳”,让中国古代历史就此转换了一个新的时代。
司马迁《史记・夏本纪》记载:帝禹的儿子启有贤德,天下的百姓,都希望他能继承共主的位置,“于是启遂即天子之位,是为夏后帝启”,最后,人们拥立夏启做了帝位。后人神化夏启为仙――《山海经・海外西经》:“大乐之野,夏后启于此九代,乘两龙,云盖三层,左手操翳,右手操环,佩玉璜,在大运山北。”明代画家蒋应镐绘制的《山海经释义》插图中就有《夏启御飞龙》。
综合历史记载,禅让虽是一种制度,但是,关键还在于继承者是否具有威望,关键还在于继承者能否收揽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