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乱华之大变局:匈奴骑兵灭西晋焚毁国都洛阳

异族乱华之大变局:匈奴骑兵灭西晋焚毁国都洛阳

  公元265年司马炎篡魏,建立晋王朝,他从曹魏灭亡中消极地认为这是其没有分封宗室为王,中央政府得不到支持,于是,司马炎即位后便大肆分封诸侯王。结果,非但未能起到屏藩王室的作用,反而造成各个封王拥兵自重,争权夺利,导致了国内的长期混乱。永熙元年(公元290年)四月,司马炎卒,其子司马衷即位,是为晋惠帝。他昏暗愚庸,智力低下,形似白痴,虽名为皇帝,实为傀儡,引起王公贵戚争权夺利,初有杨骏、贾后专权之祸,继而有“八王之乱”。惠帝在位17年,遂致晋室土崩瓦解,天下扰扰,战祸不断。此虽为晋初封建之失,而惠帝愚庸实为速祸之根源。晋室之乱,不仅晋之地元气大伤,而且秦汉以来中国强盛之元气,也丧失殆尽,于是国内四分五裂,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不断激化,各地的流民大规模起义,一些地方官吏也起兵反晋,蛮夷戎狄乘之而起,五胡十六国此仆彼起,不仅西晋因此而亡,且招致中国有史以来异族乱华之大变局。

  匈奴汉国建立者刘渊,字符海,是两汉时南匈奴之苗裔。光武帝曾将此支匈奴族徙人河西五原等地,魏武帝时期将其分为五部,与汉人杂居。晋武帝时,他们自称其先人乃汉氏外孙,因此改姓刘氏。太康年间,武帝以刘渊为匈奴北部都尉,由于他“轻财好施,推诚接物,五部俊杰无不至者。幽冀名儒,后门秀士,不远千里,亦皆游焉。”惠帝时杨骏辅政,又以刘渊为建威将军、匈奴五部大都督。长沙王执政时,成都王司马颖以刘渊为冠军将军监五部军事,收为己用,使其将兵镇守邺都。就是在晋室动乱中,总有人想利用刘渊这股力量,对他屡有支持、加封,因此,刘渊势力越来越强大。当李特、张昌等流民起义,八王混战不休时,匈奴上层统治人物密谋,暗中立刘渊为大单于,并派人密报刘渊,准备起事。刘渊知之,遂借故由邺都返回匈奴本部。永兴元年(304年)秋,刘渊建立汉国,都于离石(今山西离石)。为争取汉人的支持,他尊三国蜀汉后主刘禅为孝怀皇帝,声言匈奴汉国乃蜀汉之继。十月,又迁都左国城(离石北),胡人、汉人不断前来归降于他。此后,刘渊不断向晋发动进攻,占领了今山西大部及河南一部分地区。永嘉二年(308年),刘渊称帝,并准备乘“司马氏父子兄弟自相鱼肉”之时,对西晋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刘渊从山西进攻晋都洛阳,主要有三条线路:一出壶关(今山西长治)趋朝歌(今河南淇县),然后南渡黄河迂回荥阳以攻洛阳;二自壶关南趋河内(今河南沁阳县)渡河攻洛阳;三自大阳(今山西平陆县南,亦曰茅津)渡黄河趋新安、渑池,然后东攻洛阳。

  刘渊在对晋战争中,战略决策、作战方针都非常明确,他采取了北联鲜卑乌桓,集中兵力南下攻取晋都洛阳的方针。为了能顺利攻占洛阳,刘渊先向周围扩展,然后再兵趋洛阳。而且,在两次攻打洛阳遭受挫折之后,又制定了进一步扫清洛阳周围晋之有生力量,置洛阳于孤立无援,然后轻松拿下洛阳的作战方针。事实证明,他的这些策略是非常成功的。

  而西晋王朝面临刘渊进攻的威胁,没有一套象样的作战方案。由于政治局势混乱,诸王拥兵割据,各怀鬼胎,使原来力量远远强于汉国的西晋王朝,无法调集重兵,拟定周密计划,全力对付刘渊。所以,晋朝只能是临时设防,穷于应付。且自诸王混战以来,实力进一步削弱,特别是东海王司马越掌握政权以后,更加专断朝政,排除异己势力,任意杀戮朝中大臣,皇帝身边及京都的一切防务统统换成了司马越的东海国之兵。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晋左积弩将军朱诞不堪忍受,遂逃出京都洛阳,投奔了刘渊。他向刘渊详细报告了洛阳防守的虚弱及其它种种情况,劝说刘渊速攻洛阳。于是,刘渊遂展开了对洛阳的全面进攻。汉军对洛阳的进攻,分三个阶段进行,历时两年多。

  第一阶段:晋怀帝永嘉三年,汉刘渊河瑞元年(309年)四月,刘渊派晋降将朱诞为前锋都督,以灭晋大将军刘景为大将军,率军首先攻打黎阳(今河南浚县),命安东大将军石勒率兵攻巨鹿(今河北柏乡县)、常山(今河北石家庄西北),以掩护刘景,使其免受北面之敌。刘景顺利攻占黎阳后,又在延津打败了晋车骑将军王堪。刘景在攻占延津后,将所俘获的男女3万多人驱赶到黄河中溺死。刘渊知道后非常愤怒地说:“吾所欲除者,司马氏耳,细民何罪?”遂罢贬刘景为平虏将军。石勒攻打巨鹿、常山,并州民吏、羯、胡人归顺者达10多万人,此年夏,刘渊以王弥为征东大将军、青州牧,都督青、徐、兖、豫、荆、扬六州一切军务,以石勒为前锋都督,与楚王刘聪共同攻击壶关,以打通直下洛阳的进军道路。晋并州刺史刘琨命护军黄肃率军前往救援壶关守将韩述。石勒、刘聪联军分别在封田、西涧(壶关东南)击败黄肃、韩述二将。晋太傅司马越急令淮南内史王旷率将军施融、曹超带领数万大军渡河北进,以抵御刘聪大军的南进。王旷打算大军渡河后,长驱直进壶关,施融建议道:今敌人乘胜据险出兵,我军虽有数万之众,但仍然是孤军临敌,应暂时于河北先巩固阵势,观察形势,然后再做进兵之计,王旷不从,结果,晋汉双方在长平(今山西高平西北)交战,王旷大败,施融、曹超二将被杀,晋军1.9万多人被杀,晋上党太守庞淳举壶关降于汉军。

  刘渊在黎阳上党连战连胜,遂于八月派刘聪自上党转兵攻太阳,袭破晋平北将军曹武等,并迅速渡河,长驱直人,进至宜阳(今河南洛阳市宜阳县西),切断了长安与洛阳的联系。刘聪自出兵以来,节节胜利,遂疏于戒备,军队懈怠。九月,晋弘农(今河南灵宝东北)太守垣延诈降于刘聪,刘聪不备,垣延趁夜间偷袭刘聪军营,刘聪大败而回。同时,幽州刺史王浚,派将军祁弘与鲜卑首领段务勿尘于飞龙山(今河北石家庄西南)攻击石勒部,大败石勒,石勒兵败退守黎阳。十月,刘渊又派楚王刘聪、始安王刘曜、汝阳王刘景、大将王弥等统率5万精锐骑兵,进攻洛阳,并派大司空呼延翼率领步兵为后援。

  十月二十一日,刘聪等便又兵至宜阳,晋兵以为汉军刚吃了败仗,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来,不料其来得如此突然,故晋兵大败。二十六日,刘聪军攻到洛阳西阳门下。晋将军北宫纯率领1000多敢死队战士,于夜间突击刘聪军营。汉军立营未稳,又遭夜袭,大败,汉军征虏将军呼延颢被杀,刘聪率军南撤,驻扎于洛水岸边。三十日,汉大司空呼延翼又为其部下所杀,其部众自大阳溃散,刘渊得知大军后援部队逃散,便下令刘聪撤军。刘聪等上表说,晋军虚弱,不堪一击,不能因为呼延翼等人之死而退回,应坚持攻克洛阳。刘渊同意。

  刘聪为鼓励士气,亲到嵩山祈祷,而留下平晋将军刘厉、冠军将军呼延郎代他统率全军。晋太傅司马越接受参军刘询的建议,乘机率军出城,突然袭击呼延郎部,将呼延郎斩首,刘厉兵败投水自杀。王弥劝刘聪:“今军既失利,洛阳守备犹固,运军在陕,粮食不支数日。殿下不如与龙骧还平阳,裹粮发卒,更为后举;下官亦民兵谷,待命于兖、豫,不亦可乎!”刘聪因前者自请留下攻洛阳,所以此时进退两难,恰巧刘渊又下令刘聪回师,故大军乃还。王弥率部出辑辕关到达豫州,颖川、襄城、汝南、南阳、河南等地数万户流民,不堪忍受当地官吏欺辱,皆烧城邑、杀官吏投奔王弥,王弥军势大振。

  十一月,石勒率兵攻信都(今河北冀县)杀冀州刺史王斌。幽州刺史王浚自领冀州刺史。晋廷诏车骑将军王堪、北中郎将裴宪率军讨伐石勒,石勒引兵退回黎阳,以城拒之。此时,魏郡太守刘矩举郡降于石勒,石勒兵力猛增。石勒回到黎阳,北中郎将裴宪弃军奔往淮南。王堪只得退守仓垣(今开封北)。至此,汉军攻打洛阳及其东部地区的第一阶段战役基本告一段落。

  第二阶段洛阳深感晋之势力仍然强大,须改变前阶段的战略方针,转而采取孤立洛阳的战略,尽量消灭晋朝的有生力量,占领“面”以困“点”,然后再攻洛阳。随即,刘渊派王弥、石勒等分别攻冀、兖、豫、荆等州。

  当年,即永嘉三年(309年)十二月,刘渊命都护大将军曲阳王刘贤、征北大将军刘灵、安北将军赵固、平北将军王桑率军驻扎于内黄(今河南内黄西北),与石勒、王弥等一起夺取洛阳以东地区。同时,王弥又派其左长史曹嶷为假安东将军,东略青州,以扩大汉国的势力范围。

  晋怀帝永嘉四年、汉光兴元年(公元310年)正月,汉镇东大将军石勒渡过黄河,攻占了白马(今河南滑县东),王弥率领3万大军与石勒会师,共同攻取徐、兖、豫三州。二月,石勒军袭击鄄城(今山东鄄城北),杀兖州刺史袁孚,接着趁势又攻占仓垣,斩晋车骑将军王堪,然后又北渡黄河,攻取冀州诸郡,9万多民众归降之。王弥所遣曹嶷自大粱率兵东攻,所到之地无不陷降,遂攻克东平郡(今山东东平西北),接着又进攻琅邪郡(今山东临沂)。是时,晋太傅东海王司马越看中原战事危急,征召江南建威将军钱始及扬州刺史王敦弛援王都。

  四月,汉冀州刺史刘灵被晋刺史王浚部将祁弘战败,刘灵被杀。至此,从正月到四月这四个月的战争中,晋徐、兖、豫三方面皆告失败,只有冀州方面,王浚与石勒处于相持阶段,互有胜负。

  七月,汉楚王刘聪、始安王刘曜、石勒及安北大将军赵固等军,包围晋河内太守裴整于怀(今河南武陟西南),晋以征虏将军宋抽率军前往救援。石勒与平北大将军王桑迎击宋抽,晋援军大败,宋抽战死,太守裴整被部下捉住降汉,刘渊以裴整为尚书左丞。河内督将郭默收集裴整余众,刘琨以郭默为河内太守。

  七月十八日,汉刘渊病亡,太子刘和即位。刘和生性多疑,欲削楚王刘聪之权,引起朝中相互混战,刘聪杀刘和等人,自己继承了帝位,并继续执行攻夺洛阳的第二阶段作战方针。

  十月,汉帝刘聪派遣河内王刘粲、始安王刘曜、征东大将军王弥等率军4万进攻洛阳,石勒率2万骑兵于大阳与刘粲军会合,汉军在渑池(今河南渑池境)大败晋监军裴邈部,遂长驱直人洛川,与晋东海王司马越大战于洛阳西门,汉军未能取胜。于是,汉军再次采取以前战略,刘粲兵出辕辕关,攻略粱(今河南商丘)、陈(今河南淮阳)、汝(今安徽阜阳)、颖(今河南许昌)四郡;石勒出成皋关(今河南荥阳汜水镇),攻打仓垣的陈留太守王(讠赞)谩。石勒反为王(讠赞)所败,兵退屯于石津(今河南滑县西南);王弥带2000骑兵攻略襄城诸县,当地流民数万又归顺王弥,王弥遂率2万人会同石勒攻陈郡、颖川,并屯兵于翟阳。不久,王弥又派其弟王璋与石勒共攻徐、兖。

  当时,晋京师洛阳饥困日甚,为了对付汉国的再次进攻,加强京城的防卫力量,司马越派使者四出,到各地紧急征召天下的军队,命他们率军入京勤王。晋怀帝对诸使者交待说:“为我语诸征、镇,今日尚可救,后则无及矣。”但各地兵马均不听征召,只有征南将军山简(驻于襄阳)派督护王万率军人援,不料行至南阳郡涅阳,又被流民起义军王如军击败;荆州刺史王澄欲率兵前往,也为起义军所阻,晋王朝的重臣见京城孤立到如此程度,朝议中多数人主张迁都以避难。

  此时,石勒见南阳一带局势混乱,即率兵南下,攻占宛城,并攻襄阳,想占据江汉间以为根据地。司马越此时已内外交困,遂留下其世子司马毗、龙骧将军李恽、右卫将军何伦等心腹守京师洛阳,自己率朝中重臣及名将精兵4万前往许昌,转而兵屯项城,名义上是为防御石勒,实则害怕困守京师日久生变,且又怕豫州刺史冯嵩、兖州刺史苟唏不听指挥,想借此保存实力。

  第三阶段:洛阳城自司马越拉走精兵主力之后,皇宫及大臣府第已无兵可守,饥荒也日渐加剧,宫殿内的死尸到处可见,盗贼遍市,整个京师陷入一片混乱惊恐之中。正在此时,晋朝内部再次发生重大变故,永嘉五年(311年)正月,司马越党徒河南尹潘滔、尚书刘望等人,一起向怀帝进谗言,说苟唏欲为乱。苟唏知之大怒,上表怀帝以求潘滔等人首级,并扬言太傅司马越为宰相却不平正,导致天下混乱,遂传檄文于各州郡共讨之。怀帝此时也恨司马越夺权专制,且多次违抗诏令;再者其所留将士何伦等人,抄掠公卿,逼辱公主,因此,怀帝密诏苟唏讨征司马越。司马越也即宣布苟唏罪状,交派其从事中郎杨瑁为安北将军、兖州刺史,让杨瑁与徐州刺史裴质共计苟唏。苟唏棋高一筹,先派轻骑急驰洛阳,收捕司马越同党尽斩之,潘滔夜遁得免。司马越欲诛杀苟唏未能得手,反为其占先,遂忧愤而死,把后事托付给太宰王衍。王衍与襄阳王司马范等人率众护司马越还葬东海国。何伦、李恽等亦奉世子司马毗从洛阳向东逃窜。晋怀帝遂命苟唏为大将军、大都督,掌管青、徐、兖、豫、扬、荆六州一切军务。

  在此同时,石勒正率军进攻新蔡(今河南新蔡),在南顿斩杀新蔡庄王司马确,转而进攻许昌,斩晋平东将军王康。四月,石勒亲率精锐轻骑追击王衍一行,在苦县密平城(今河南鹿邑东南)大败晋军,围而射之,晋兵将士10多万人,“相践如山,无得免者”,俘虏太尉王衍及襄阳王等6王、豫州刺史刘乔及诸大臣等,接着又打败何伦、李恽等,石勒尽诛晋宗室48王。

  王月,苟唏上表请求迁都于仓垣,并让从事中郎刘曾率船数十艘,带卫兵500、千斛谷以迎怀帝。怀帝临行时,既无宿卫,又无车仗,百官因洛阳久饥,人相食,十之八九都逃亡,所以,皇帝身边只有几十名朝士相随。怀帝步行出西掖门,在铜驼街又遭盗贼抢掠,不得已又返回。

  此时,汉帝刘聪又遣前军大将军呼延晏率兵2.7万进攻洛阳。呼延晏渡过黄河后,与晋军交战12次,屡战屡胜,晋军被歼3万余人。刘聪又急令刘曜、王弥、石勒等率兵与呼延晏会合,共同围攻洛阳。六月十一日,王弥、呼延晏等军攻陷宣阳门,遂进入南宫及太极殿,纵兵大掠,尽收宫女、珍宝,怀帝逃出华林园门,想往长安方向逃跑,被汉兵追上俘获,送于平阳,汉军杀晋太子、各王公大臣、官吏、民众等3万多人。王弥劝刘曜曰:“洛阳天下之中,山河四塞,城池宫室,不假修营,宜白主上自平阳徙都之。”刘曜嫉之,以“天下未安,洛阳四面受敌,不可守”,不用王弥之策,焚洛阳而去。西晋王朝至此已基本消亡。自此北方大族及居民为避战乱,纷纷迁往江南,形成了我国历史上第一次民族大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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