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黄河挑动天下反 > 堂堂大元,奸佞专权。开河变钞祸根源,惹红巾万千。官法滥,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钞买钞,何曾见?贼作官,官作贼,混愚贤。哀哉可怜!这是《辍耕录》所载的《醉太平小令》。这支小令揭露了元朝后期黑暗统治“人吃人”的本质和“黎民怨”的社会状况,指出“开河变钞”是红巾起义的导火线。
至正四年(1344),大雨二十余日,黄河暴溢。在两个月内,就有白第堤和金堤两处决口。河南、山东、安徽、江苏许多沿河地区遭受水灾,元朝政府的漕运和盐场,受到严重影响。直到至正十一年 (1351),元顺帝才命贾鲁为兵部尚书,总治河防使,征发河南北诸路军民十五万人和庐州等地戍军两万人到河上服役。民夫被征发,影响了农户生计,而两万军人,又在治河工地上监工,任意殴打民夫。民夫的伙食和工资又遭到治河官吏的克扣,致使民夫怨声载道。开河,为发动起义提供了群众基础。
元顺帝即位,本来就空虚的国库,再加上他的挥霍浪费,造成了严重的财政危机。吏部尚书懊哲笃等人建议用更钞法来摆脱财政困难。这一建议得到了右丞相脱脱的支持。其具体办法是:发行“至正交钞”的纸币。使它和原来世祖发行的“至元宝钞”并用。但新钞一贯相当於“至元宝钞”的两贯,加之当时掌管印造发行钞币的宝泉提举司滥印滥发,实际上是用“钞买钞”。新钞所用纸张质量很低,用不久就模糊破烂,人们连兑换都来不及。再就是铸造“至元通宝”铜钱,也与历代旧币通行。在钱钞通用的情况下,人们当然不愿使用没有实际价值的纸币而愿用铜钱。脱脱曾令,凡不使用钞的人,要给予处罚,但是还不能解决问题。后来人们以物易物,对政府发行的钱币干脆丢开。
当时在河南、江淮一带盛行白莲教。
白莲教是佛教净土宗的一个流派,得名于东晋庐山慧远的白莲社。南宋初,昆山人茅子元首创此教。因教义浅显,修行简便,宣称只要口念阿弥陀佛,死后即可到西方的极乐世界,所以教徒发展很迅速。元末起义,南方北方的红巾军都利用白莲教组织群众。“白莲教”主要在江淮一代传播,信徒很多,主要的传教者,淮东有韩山童,淮西有彭和尚。
韩山童及其信徒刘福通、杜遵道等人筹划起义,他们首先散播流言,说明王即将出世, 然后刻了一个石头人,只凿了一只眼睛,背上还刻字说:“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悄悄埋在黄河河道中。
至正十一年(1351)五月,河工们在疏通河道时,果然挖出了此物,一时间人心惶惶,“白莲教”的信徒们纷纷前去寻找韩山童问计。
韩山童等人看时机已经成熟,就聚集了3000余人在白鹿庄聚义,杀黑牛白马,祭告上天。韩山童自称是“八世孙,当为中国主”,而刘福通则冒充宋大将刘光世的后裔,众人共推韩山童为“明王”,约定头扎红巾为号,待时起义。
由于泄露了消息,元朝派兵镇压,韩山童被捕身亡。刘福通、杜遵道冲出重围,正式掀起反元的红旗,攻占颍州(今安徽阜阳)。他们发布文告,指出当时社会极端不公,他们要“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大宋之天。”不久后,彭和尚也在淮西煽动徐寿辉、陈友谅等起义,各地白莲教徒纷纷响应。起义军头裹红巾,因名“红巾军”,义军转战南北,极大地打击了元朝的腐朽统治。
面对纷繁复杂的局势,刘福通改变了策略,采用稳扎稳打,击败了察罕帖木儿和李思齐的袭剿。至正十五年(1355)二月,刘福通把在砀山(今安徽省砀山县)避难的韩山童的儿子韩林儿接到亳州(今属安徽),正式建立了政权,因为他们号召要恢复,所以政权的名字叫宋,年号龙凤,韩林儿被拥立为皇帝,又叫“小明王”。
刘福通为扩大战果、分散元军对大宋政权的压力,遣军三路北伐,企图形成对大都的战略包围。但三路大军配合失当,北伐失败。至正十八年(1358),刘福通攻克汴梁。汴梁为北宋故都,以复宋为号召的刘福通迁韩林儿至此,成为北方红巾军的鼎盛时期。后经元军的合力围攻,汴梁陷落。刘福通挟韩林儿退守安丰。至二十二年(1363),投降元朝的张士诚,命其将吕珍围攻安丰,使得刘福通处境十分窘迫。城中缺粮,已至“人相食”的地步,有的尸体埋在地下很长时间后还被人扒出来吃掉。有的用井泥团成丸子,用人油炸着吃。小明王无奈,只好向暂时还承认他的求救。朱元璋亲率大军至安丰解围,救出小明王和刘福通后,将他们安置在滁州。
至正二十六年(1366),朱元璋遣廖永忠迎归小明王和刘福通至应天。行至瓜步,廖永忠将其二人沉人江中。宋政权由此灭亡。
元末义军遍布,除韩林儿的宋政权外,改元建国者还有方国珍、徐寿辉、张士诚、陈友谅、明玉珍等人或这些人的政权继承者,最后都被朱元璋逐一击败。
2.垂死挣扎 > 1340年3月,元顺帝任命脱脱为中书右丞相。元顺帝决定任用脱脱进行改革,废除伯颜旧政,重振祖宗大业,大有恢复元朝盛世的向慕之志。
至正元年(公元1341年),元顺帝恢复了中断六年的科举取士制度,亲试进士78人,以笼络汉族土大夫,同时大兴国子监,选名儒雅士传授儒学。他下诏将四个素有声望的儒士欧阳玄、李好文、黄潜、许有壬召进宫内,让他们五日进讲一次,帮助他读四书五经,练习书法。为了表达对儒学正统思想的尊崇,至正二年(公元1342年),元顺帝派人到曲阜祭祀孔庙,第二年,下诏编修辽、金、宋三史,命脱脱为都总监官,许多汉人文士参加了编纂,形成了元顺帝新政中“文冶”的重要内容。
元顺帝任用脱脱废除旧政、改革弊政,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脱脱因而也获得了“贤相”
的美誉,可是没过多久。朝中形势发生微妙的变化。中书左丞相别儿怯不花是元成宗时逆臣阿忽台的儿子,素与脱脱不和。他上台后,多次在元顺帝面前说脱脱的坏话,元顺帝本人也觉得脱脱权势太重,恐十白他走上伯颜独揽大权的老路,渐渐疏远脱脱。
至正四年(公元1344年),脱脱被迫称疾家居,辞去相位。这时候,元顺帝尚存之心,任用四杰之一博尔术四代孙阿鲁图为中书右丞相。
至正五年(公元1345年)十月,遣使巡行天下,意在广布圣德,询民疾苦,寻访贤能,罢黜地方贪官污吏,规定有罪者四品以上停职,五品以下处决。可是奉命巡行各省的宣抚使不仅不按皇帝旨意秉公办事,反而借此机会敲诈勒索,虐害百姓。元顺帝的一番苦心全成了泡影。
脱脱罢相后的几年中,右丞相一职数易其主,朝中大臣彼此倾轧,日甚一日,元顺帝的向慕之志渐渐消失。至正七年(公元1347年) 六月,他听信别儿怯不花谗言,罢免太师马札儿台,将他徙子西宁州,后又移居甘肃。脱脱忧郁不得志,请求随父同行,以尽孝道。
先前,太子爱猷识里达腊降生后,一直养于脱脱家中,因而二皇后奇氏与脱脱关系甚密。在脱脱罢相的日子里,奇氏一再在元顺帝面前为他求情,元顺帝自己也觉得,脱脱任中书右丞相的四年中为他出尽气力,其后任命的丞相远不如脱脱精明能干。
一天,有人进献佛郎国马,元顺帝看着膘肥体壮的良马,感慨地说:“人中有脱脱,马中有佛郎国马,都是世上的。”不出半年,马札儿台病亡,奇氏得知后,立即对元顺帝说:“脱脱是好人,不能让他久居外地。”
元顺帝点头赞同,下诏命脱脱回京。
脱脱到京后,元顺帝任命他为太傅,综理后宫事务,至正九年(公元1349年)七月,复命脱脱为右丞相。
这时候,红巾军迅速发展,各地纷纷响应,以致义军遍布大江南北。后来,红巾军形成两大分支。北方红巾军以刘福通、郭子兴等人的队伍为主,南方红巾军由彭莹玉、徐寿辉等人发动和领导。
脱脱见带兵镇压义军的弟弟吃了败仗,怕皇帝知道了怪罪下来,于己不利,所以不在皇帝面前提及红巾军起兵主事。可是纸里包不住火,—个名叫哈麻的近侍官员向元顺帝告了脱脱一状:元顺帝闻知天下大乱,而自己还蒙在鼓里,急忙召见脱脱,气愤地责备他说:“你曾说天下太平无事。现在红巾军遍及半个国土,你丞相有什么计策对付?”脱脱吓得瑟瑟发抖。
脱脱膺命出兵高邮以后,哈麻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博得了元顺帝的信任,做了中书平章政事,弟弟雪雪也任了高官。
之后,哈麻告诉奇氏和爱猷识里达腊说,脱脱与其弟也先帖木儿拖延立嗣,有不轨之举。其实,在至正十三年(公元1353年)六月,元顺帝已立爱猷识里达腊为皇太子,哈麻此举别具用心,奇氏和爱猷识里达腊心领神会,指使监察御史三次上奏元顺帝,指责脱脱出师三个月,空耗大量人力财力,毫无战功可言,请求罢免脱脱。
元顺帝听信了该言,派使臣急赴军中下诏,以脱脱“劳师耗财,坐视寇盗”为借口,削除他的军权和官爵,将他贬居淮安(路治在今江苏淮安县),改派河南行省,左丞相太不花、中书平章月阔察儿、知枢密院事雪雪代替脱脱任前线指挥。
消息传开,军心大乱,脱脱的心腹龚伯遂对脱脱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劝他不奉圣旨,待攻下高邮,小人谗言自会大白于天下。脱脱摇了摇头,说:“天子诏我而我不从,这是与天子作对,君臣之分何在?”说完,骑马向北奔去,百万大军失去主帅,顿时溃散,使走投无路的红巾军抓住战机,反败为胜。
至正十五年(公元1355年)三月,元顺帝再下诏书,将脱脱流放到云南大理,其弟也先贴木儿流放于四川,脱脱的两个儿子也因此受到牵连,分别被放逐兰州、肃州。是年十二月,哈麻假托元顺帝之命,派人毒死了脱脱。
元顺帝不辨是非,临阵易帅,使元朝军队功亏一篑,从此,元朝失去了原有的军事优势,而高邮之战却成为元末农民起义由衰入盛的转折点。
3.宦官朴不花 > 蒙古帝国的君主都是以怯薛歹(宿卫者)兼作各种杂役,不用宦者。灭宋以后,才从亡宋那里学会用宦者。因为元祚时间短,宦官数量少,所以可称宦祸者也只有朴不花一人。
朴不花,高丽人,是顺帝第二皇后奇氏的同乡。奇氏未入宫之前,他们的关系密切,情深意长。奇氏本是高丽入宫的童女,入宫后是管上茶水的宫婢。她聪明美丽,侍奉顺帝很得体,博得了顺帝的欢心。皇后伯牙吾氏死后,顺帝将其立为第二皇后,住兴圣宫,位居弘吉刺氏皇后之后。后来奇氏生了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更是母凭子贵。这时朴不花才以阉人的身份入侍奇氏。由于奇氏的缘故,朴不花很快地当上茶禄大夫,资正院使,专门管理皇后的个人财产。
后来,顺帝日耽淫乐,不理国事,国家大事都由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处理。奇氏就想让丈夫下台,将皇位内禅给儿子;自己不好出面,就让朴不花去找左丞相太平商量。太平只是默不作声。奇氏亲自把太平找来,让他表态支持内禅,太平还是唯唯而已。很明显,太平不同意这样做。从此,奇氏和爱猷识理达腊恨透了太平。在奇氏娘儿俩的煽动下,终于将太平罢相,独以搠思监为丞相。搠思监是元代有名的奸臣。朴不花和搠思监一拍即合,相互勾结,同恶相济。当时天下大乱,四方警报,全部被朴不花扣留,不让顺帝知道。他和搠思监气焰薰灼,内外官员大都趋附他们。御史大夫老的沙是支持元顺帝的人物,他唆使监察御史也先帖木儿,孟也先不花等人力劾朴不花奸邪。但由于皇后奇氏是朴不花的靠山,御史们不但没有扳倒,反而御史们却纷纷“左迁”(降职)了。
治书侍御史陈祖仁仍不甘心,上疏皇太子。不但弹劾朴不花阻塞政情,反而认为皇太子势力太大,架空了皇帝,有违祖宗之法。并表示,如果不除去朴不花,宁可饿死于家,誓不与之同朝。于是愤而辞官。然而,朴不花在皇后的庇护下,照样稳稳当当。
御史李国风又上书皇太子,弹劾朴不花“骄恣无上,招权纳赂,奔竞之徒,皆出其门”。把朴不花比成秦二世时的赵高、汉灵帝时的张让,唐僖宗时的田令孜。说天下之人无一不知朴不花奸邪,只有皇太子和皇上被蒙在鼓里。元顺帝一听这话大怒,于是又将李国风“左迁”。
御史们好像很有骨气,拼命在弹劾朴不花。其实就是老的沙在背后鼓劲。由此,皇太子和皇后很讨厌老的沙,但他是皇帝的舅舅,只好窜掇顺帝将其封为雍王,遣其归国。老的沙行至大同,隐藏在镇压红巾军而著名的孛罗帖木儿的军中。老的沙没有走,皇太子大怒,屡次向孛罗帖木儿要人,孛罗帖木儿根本不予理睬。朴不花就联合搠思监在顺帝面前指责孛罗帖木儿图谋不轨。于是顺帝下诏,削去孛罗帖木儿的河南行省平章政事的官职,解其兵权。孛罗帖木儿依仗自己的军事力量,“怒不奉诏”。宗王不颜帖木儿等觉得,如果说孛罗帖木儿图谋不轨有些过分,就在顺帝面前替他求情。元顺帝也怕真的把孛罗帖木儿逼反了不好收拾,不得已又下诏,恢复孛罗帖木儿的官爵,并指数朴不花和搠思监“簧惑主听”之罪,把搠思监流放到岭北、朴不花流放到甘肃,“以快众情”。然而搠思监和朴不花二人并未走,依然留在京城。这不过是元顺帝耍了一个小花招而已。
孛罗帖木儿怒气未消,遣秃坚帖木儿向京城进军,声言“清君侧”。军至清河,元顺帝害怕了,派出国师达达和秃坚帖木儿谈判。秃坚帖木儿一定要元顺帝交出搠思监和朴不花才肯退兵。元顺帝无奈,只好把朴不花、搠思监绑送秃坚帖木儿。后来二人均被孛罗帖木儿杀死。
朴不花之恶,远非《元史》所记载的这些。据《庚申外史》载,元末两大豪强孛罗帖木儿和察罕帖木儿的争斗,就是他挑起来的。察罕帖木儿,畏吾儿人,祖上随蒙古军人河南,遂家颖州沈丘。他在家乡结集武力,对抗红巾军。由于“战功”卓著,屡屡被元廷升迁。至正二十年(1360)顺帝令孛罗帖木儿守石岭关以北,察罕帖木儿守石岭关以南。此关在山西忻县,以此关分为晋冀,称为南北两家。但二人互不服气,争夺地盘。为使自己争夺有理,均向朴不花贿赂,使他在顺帝面前为自己说话。南边贿赂多,他就对南边的使者说:“皇上有密旨,让察罕帖木儿吞并北边。”北边贿赂多,他就对北边的使者说:“皇上有密旨,让孛罗帖木儿吞并南边。”“以此兵祸绵绵不解。”
对外,朴不花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对内,他对逆己者必定清除而后快。老的沙逃到孛罗帖木儿的军营隐藏起来后,朴不花找搠思监商量:“现在皇宫的宿卫,都是十八家功臣的子孙,均为老的沙一伙。他们朝夕都在皇宫,我们的所作所为,他们无一不知。现在老的沙必然唆使孛罗帖木儿来犯京师。如果这伙人作为内应,我们可能就完了。”于是他们把十八家功臣子孙统统抓起来,让他们招供企图谋害太子之罪。十八家功臣子孙不服,朴不花就令上大刑;这伙人受刑不过,“皆自诬服”。那结果可想而知。
朴不花的权力确实太大了,朝内丞相是他的死党,在外将军向他行贿。他想抓谁就抓谁,想叫谁死,谁就活不成。大元帝国的皇帝、皇后、太子,已经是夫妇、父子异心,政出多门;再加上他在其中挑拨离间、枉法擅权,元朝怎么会不灭亡呢?
4.大元败亡 > 元朝末年,群雄蜂起,统治阶级内部却争权夺利,混战不已。元顺帝面对内忧外患,无力回天,只好任由元朝一步步滑向灭亡的深渊。
至正二十三年(公元1363年)四月,元顺帝再次屈从于皇太子,下诏命扩廓帖木儿统兵进讨孛罗帖木儿。一个月后,爱猷识里达腊再次逼迫元顺帝下令扩廓帖木儿进讨孛罗帖木儿。扩廓帖木儿分兵三路,一路由部将白琐住率领开赴京城御守,另外二路军队进逼孛罗帖木儿驻守的大同。
孛罗帖木儿怒杀搠思监、朴不花二人,留下一部分军队守卫大同,他自己则带着秃坚帖木儿、老的沙,率领主力大军直捣大都,扬言要尽除朝中奸臣。京城大震,爱猷识里达腊亲自率领军队迎战,结果大败而回,在白琐住军队的护卫下匆匆逃往太原扩廓帖木儿军中。孛罗帖木儿拥兵入城,偕同秃坚帖木儿、老的沙面见元顺帝。元顺帝当即任命孛罗帖木儿为中书左丞相,老的沙为中书平章政事,秃坚贴木儿为御史大夫。不久,又提升孛罗帖木儿为中书右丞相,节制天下军马,总揽国家大权。
孛罗帖木儿独揽大权以后,下令削去扩廓帖木儿的官职。扩廓帖木儿带兵来打,孛罗帖木儿大败。妥欢帖睦尔此时设计杀死孛罗帖木儿,让扩廓帖木儿当右丞相。这时候,奇皇后又要扩廓帖木儿出面逼顺帝让位,扩廓帖木儿不肯,皇太子母子就怀恨在心,加上妥欢帖睦尔本来就对扩廓帖木儿不信任,扩廓帖木儿只好请求带兵到外地去。妥欢帖睦尔便封扩廓帖木儿为河南王,统率天下兵马,南下去与朱元璋作战。不久又罢削了扩廓帖木儿的兵权。
元朝内部的混乱正好给朱元璋创造了机会,他于成功消灭了陈友谅、张土诚两股割据势力后,准备北伐。
至正二十七年(1367)十月,朱元璋任命为征虏大将军,常遇春为副降军,率领25万主力军开始北伐;同时又分出一部分兵力继续南征,消灭浙江的方国珍、福建的陈友定以及湖广地方的割据势力。北伐军一路,席卷河南河北。至正二十八年(1368),朱元璋在应天称帝,国号“大明”,年号“洪武”。闰七月,明军会集德州,从水陆两路沿运河北上,占领长芦,攻克青州,到达直沽,近逼大都。
七月二十八日夜间,妥欢帖睦尔弃了大都,逃奔上都。八月初二,徐达率明军进人大都。元朝灭亡。
妥欢帖睦尔于至正三十年(明洪武三年,1370)四月死在应昌,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继位,是为昭宗,仍沿用“大元”国号,史称“北元”。北元在爱猷识理达腊之后,皇位又传了六次,延续了34年。
暴亡于强盛之际的大元帝国
元朝自公元1271年建立到公元1368年灭亡,其存在时间只有98,作为中国历史上疆域最大的朝代为什么在短时间内暴亡呢?
从表面上看,元朝末期频繁的灾害确实加速了元朝的灭亡。元统元年(1333年)京畿大雨,饥民达四十余万。二年江浙被灾,饥民多至五十九万,至元三年(1337年)江浙又灾,饥民四十余万。至正四年(1344年)黄河连决三次,饥民遍野。灾害的爆发使得朝廷拿出大量的钱财赈灾,这就使得国家的财力有所不支,加之当时统治者骄奢淫逸更造成了国库空虚。同时,统治者集团内部矛盾出现白炽化局面。从武宗至大元年(1308年)至顺帝元统元年(1333年)二十五年间先后有8个皇帝的更替,皇帝更替频繁,在位时间短,不利于对缓解矛盾措施的实施。反而,贵族之间为了争夺帝位发生战争,严重的破坏了内部的统一。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矛盾的也随之激化,最终导致了农民起义。中央针对各地爆发的农民起义没有足够的重视,只用依靠扩廓帖木儿和孛罗帖木儿等人的地主武装抵御。扩廓帖木儿守河南,李罗帖木儿守大同,李思齐、弼等守关中,他们之间的割据战争反而加速了元的灭亡。
但从更深的层次来看,元朝与类似,是一个多民族融合的王朝,但统治者并没有把唐朝作为前车之鉴采取民族包容政策,相反,为了削弱各族人民的反抗力量,维护蒙古贵族的统治地位,推行民族歧视和民族分化的政策,将全国各民族分成四个等级。实际上就是用先被征服的人民来镇压后被征服的民族以巩固统治,在法律中也做了不平等规定。这样,蒙古人不但没有把国家中的百姓的分歧消除,反而把他们原有的民间的友好也扼杀了。人分四等只是一种大的形式,在各个方面元朝常常是以民族来划分力量,这就给了后来的分裂主义者以口食。最终朱元障提出了驱逐鞑虏的时候,没有人认为把中华民族的一员开除是一件对后代有多么大危害的事情了。
有句话叫做不用治军的办法治国,不用治国的办法治军。但是,蒙古人偏偏犯了这样的错误,他们用军事来管理国家。在成吉思汗时代,被征服者以最快的速度变成了战友,但是从成吉思汗晚年开始,这一做法就不能再起作用了了。大批的新贵族(主要是黄金家族)开始走上了用完全剥削代替半剥削的统治之路。他们认为用战争可以解决一切。他们不再爱护百姓的民主思想和创造力,在大蒙古国时代民主的思想是略强于专制的思想的,当时蒙古也是全国最讲民主的大王朝之一,远胜过金和宋,更是西方各国所不能比的。这是由于当时蒙古族是一个军事征服和游牧并重的国家,国家已经达到了军民一体的程度,以军法治国非常的有效,但是在后期由于国家人口的狂涨,更重要的是人口特性的复质化,这种军法治国根本不能统治好人民,同时当时中华民族已经不再有强大的外敌,过分的强化治国者的军事力量最终导致了军权的分裂。
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元在思想的可行性上想的太少。蒙古贵族由于出身游牧,对商人非常重视,据说蒙元时期商人可以平安自由地从黑海一直走到大都,沿途官府都有照应。所以,元朝曾一度停止科举,把天朝大国的财政权交给商人,实行“包税制”,据说,所谓“包税”,就是给税官一个征税权,然后要求他上交多少税。至于他要去怎么弄到这些钱,实际能弄到多少钱,就不是蒙古贵族关心的问题了。元朝甚至还实行以征收赋税的多少考核官吏优劣的税课法。另外,元政府拒绝兑换旧币,这些做法使政府威信扫地。
如此看来,元朝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在政治上用专制代替了民主,在军事上用分裂代替了统一,在民族上用分化代替了同化,在经济上用漫无边际的狂想代替了的运做。
总的来讲,元代是一匹拉了超重车的骏马,不是他没有力量而是他所面对问题太多了,超出了他的力量所能及,他以前和以后的马虽没有他那么强壮,但是他们都知道全力而行,让车上的人下来和自己一起推,而元朝却是自己跑谁也不许下车,当车上的人不再容忍他的这种儿童心理的时候,他就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跑开了。于是车上所有的人都说开除他吧!他太不负责任了。